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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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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思賢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瞪著他說:「我早就知道了,要你多嘴!」 阮士良不怕得罪他,又繼續道:「可是……唉,京師淪陷,不知周駙馬吉凶如何,可憐的公主,不知道會不會還沒過門就當了未亡人?」 馬思豎聽了漸漸露出笑容,「難怪公主臉上都沒有笑容,一定是在擔心他的安危。」 「要是周駙馬真的不幸遇難……」阮士良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氣,「唉!公主的終身幸福何托呀?」 馬思賢和阮士良交換一個眼神,彼此都心領神會後,馬思賢笑著拜託他,「阮兄,找個機會我會去跟我爹提一下,若有必要,就勞煩你們父子敲敲邊鼓。好事若成,絕不會少了你這份大煤人的禮。」 阮士良笑得意挺胸有成竹。 這時一直在旁沒插話的黃國忠因為朱顏還沒過門就要守寡這件事,而想起另一件類似的事,那件事跟馬思賢的眼睛有關。 當時他們在揚州秦淮樓大酒家流連取樂的時候,遇到一個大美人,馬思賢意圖染指,甚至還一大早的就帶兵去圍埠口,想假借抓叛黨的名義強搶民女。 沒想到這個美女竟然就是從蘇州到杭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西洞庭湖夏家莊的淩蒼蒼,聽說被她克死的男人不下千人,甚至只是眼角餘光和她相接,就會莫名其妙突然暴斃。 而那天圍埠時至少死了五個男人,馬思賢的運氣算是不錯了,只瞎了一隻眼睛,聽說揚州城北門運河口那邊傷亡得更慘重,簡直可以用屍橫遍野來形容。 那天他一聽說那女子是淩蒼蒼,他馬上就去廟裡拜拜,還要吃足七七四十九天的齋,這兩天那股不安感才漸漸消退。 想到那景象黃國忠於是出自一片善意的提醒他,「馬兄,你真的想娶公主?」 「有何不妥?」 「也沒什麼啦,不過,還是先找個算命師合看看八字,說不定她跟西洞庭湖夏家莊的淩蒼蒼一樣命帶刑克呢!」 「唔?」馬思賢伸手摸摸右眼上小羊皮鞣成的眼罩,若有所思的點頭。 何新去倒完洗腳水,正要回去伺候朱顏就寢時,在廊下遇見莫愁和解憂。 「哎唷,何公公,這種事吩咐我們來做便成,你只要專心伺候公主就好了。」莫愁邊說還邊讓她柔軟的胸脯去磨蹭何新的手臂。 何新臉紅得像關公似的忙躲開,「小事一樁,不敢勞煩姐姐。」 解憂看莫愁好興致逗弄何新,遂掩嘴笑說:「莫愁,我先去休息,要是忙不過來就叫我一聲。」 「去吧,這麼晚了還會有什麼事,我一個人就夠了。」莫愁說著又去搶何新手上盛著清水的瓷盆,「何公公,我來端,你去歇歇吧。」 莫愁這一推擠,盆裡的水潑出來弄濕何新的衣服。 「哎呀!奴婢該死,求何公公別生氣,我幫你擦乾淨。」 何新哪會生氣,倒是被莫愁從上摸到下的手給嚇得淚珠在眼眶裡轉,不知如何是好,手上那彩繪牡丹花瓷盆裡還有三分之一的水。 莫愁實在好奇什麼叫太監,小手便故意更往下摸去。 何新震了一下,低頭瞪她。 莫愁摸出心得,一時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抬眸看何新紅著臉,白白的牙齒咬得下唇深陷,好像快要咬下一塊肉般,而他漂亮的眼睛則噙著羞憤的淚水。 「放……放手!」他的口氣從來沒這麼嚴厲過。 莫愁怯了一下鬆手,直起身來訕訕的說:「又沒啥東西,還怕人家摸。」 何新在嘴裡嘗到鹹味,所感受到的羞辱,比當年躺在那抬上被人一刀割去時還甚。 她終於發現何新和她以往見到的太監不同,一點也不懂得作威作福,於是又大膽的嘲弄,「有沒有種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有膽量就好。」柔媚的瞟了他一眼,手指還點了一下何新紅潤的下唇,「莫愁……總是會想法子,好好的伺候你的。」 一時衝動,何新把瓷盆裡剩下的水潑向她。 「哎呀!你要死啦!」 何新便趁這個時候跑進房間,關緊門。朱顏已經下令不准莫愁、解憂進她的房,雖然侍寢很辛苦,只能在椅子上打盹,但是何新也很甘願。 朱顏正放下紗帳,聽見何新急促的腳步聲,關切的問:「何新,你怎麼了?剛剛好像聽見你的叫聲。」 「沒……沒什麼。」何新幽幽的把瓷盆放到架上。那麼羞辱的事,他不敢向公主說,「我把水給灑了,等會兒再去打一盆。」 「灑了就灑了吧,你先睡,明兒一早再打。」 「可是萬一夜裡……」 「桌上不是有一壺水,到時候就用茶水洗手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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