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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蕭銑的憤怒不是沒有原因,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親生女兒總弄不清自己的身分,唐軍攻打自己的城池,她竟然還想拿解藥相助?

  蕭芍芊無奈,她知道現在說什麼爹爹也聽不進去,戰場無情,她不忍任何一個無辜的士兵承受耽嫣之毒的痛楚,無奈蕭銑怒氣衝天,她也只能退下不再多言。

  此刻的李逸,正來回不停思考,到底耽嫣花的解藥,究竟差了那一味。

  「當時我中毒,芊兒的確取耽嫣末端的白花製藥,且在最後還加了一樣……到底是什麼?」他思索著,憶及與芊兒相處的種種,耽嫣花這最後的解藥對芊兒來說應該很重要,她會放在……對,會放在那個秘櫃中。

  李逸想起那日芊兒受重傷,曾讓他開啟那個櫃子,櫃中有數種珍貴藥材。他仔細回憶著其中放置了哪些草藥,會是那一味……

  李逸突然想起,藥櫃中珍藏許多常人難以取得的藥材,他唯獨看見一種相當平常的藥草——青蕺草,和這些藥材放在一起。

  青蕺草是一種常見、易取得的草藥,這種再平常不過的草藥,為何會和那些珍貴藥材放在一起?難道它有什麼特別的?

  莫非真是青蕺草?!李逸想到這裡,馬上命人至藥鋪買此草。

  唐軍軍營內,許多中毒較深的士兵已經捱不住了,剩下的情況也很糟糕,臉色發黑不斷吐著血,軍營裡彌漫著同仇敵愾的氣氛。

  「該死的蕭銑,到底使了什麼妖術,害得我們兄弟這般慘。」

  「你別亂說,小心軍法伺候。」

  「那不是妖術是什麼?軍法伺候?再這樣下去,不用等軍法,我毒發身亡比較快。」

  中毒的士兵個個咒駡著,跟李逸來的鄔偌盈,忙著照顧傷患。

  此時她聽見有人在討論蕭銑的女兒。

  「聽說蕭銑有個女兒,長年住在深山中,是個妖女,這次蕭銑就是要她下山使妖術,才會把我們兄弟們害成這樣。」

  「這麼恐怖?」

  「就是!蕭銑一家就不要落到我手中,不然的話……」

  中毒的士兵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沒有中毒的個個破口大駡,鄔偌盈忙著提水四處替大家擦拭吐出的鮮血。

  李逸一拿到買回來的青蕺草,便立刻開始熬煮,他專注地將草藥搗碎,在火爐旁看著火候,鄔偌盈走了過來。「二公子,您在忙嗎?」

  李逸點點頭,沒有看她。

  「士兵的情況越來越糟,大家心生恐懼,嘴裡直念著不知道蕭銑到底使什麼妖術。」

  「不是已經下令,軍中不得討論怪力亂神?」

  「堵得住嘴,堵不住人心,將士們都在說,蕭銑有個女兒會妖法,是她把大家害成這樣的。」

  「什麼?」李逸停下手邊的動作,抬起頭看著鄒偌盈。「再說一次?」

  「二公子您怎麼了?」鄔借盈發現李逸的臉色很是難看。

  「我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偌盈剛剛說,蕭銑的女兒會妖術,是她害將士們個個命在旦夕的。」

  李逸一聽,語氣一變。「是誰說這些的?」

  「二公子……」鄔偌盈被這樣的李逸嚇了一跳。

  「說!」

  「偌盈……不知,軍營中大家都這麼傳的。」

  「荒唐!」

  「可是若不是那妖女,我們怎麼會……」鄔偌盈話沒說完,李逸突然怒聲道:「妖女?誰准你這樣說芊兒的?!」他怒目瞪著鄔偌盈,鄔偌盈的臉色全變了。

  「芊兒……是誰?二公子為何不只一次提到她?還這般動怒……」

  李逸眼神凜冽,沉下了臉。「不用多事,下去吧!」

  「可是……」

  「我說退下!」李逸用從未有過的語氣對著鄔偌盈說道:「解藥我會調製,剩下的你不用多問,還有,不准再與人討論芊……蕭銑之女的事,總之她不是什麼妖女,聽懂了嗎?」

  這樣的李逸讓墉偌盈幾乎退了三步,她沒有見過二公子這樣對她動怒,她只能低頭說聲「是」,便匆忙離去。

  她一邊走一邊不斷想著,到底誰是芊兒?能讓二公子這樣在意,她跟蕭銑的女兒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二公子一直告訴她,蕭銑的女兒不是妖女?

  此時李逸心中萬般難受,他怎忍得下旁人這樣污蔑芊兒,兩軍交戰本就沒有對錯,更何況芊兒又身為梁國公主,不論她願不願意,她一定得跟唐軍作對,她爹也一定會要她想盡辦法調製出能傷害唐軍的毒藥。

  芊兒,我相信你現在一定也很痛苦,你跟我一樣,相信草藥是用來救人而非害人。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想必你心中定是百般煎熬。

  他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爐火,心情難以平復。

  數日後,唐軍將領在營帳中商討對策。

  「啟稟將軍,探子回報,現在梁軍在江陵城內大肆慶祝戰勝,且瓜分著我軍戰利品。」

  「可惡!」一名唐將怒道。

  李敬德卻搖搖頭。「若非我軍中此奇毒,此時其實正是攻城的最佳時機。」

  大家面露懷疑,梁軍現在士氣正盛,而我軍卻戰敗退回,何來好時機?

  此時李逸掀起帳簾,走到眾將面前。「爹,此毒可解。」

  「當真?」大家異口同聲,雙雙大眼看著李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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