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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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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藥來!燒熱水!」李逸懂得醫術,忙著對身旁的大哥李威喊著,他嚴峻地對李馭說道:三弟,忍著點,二哥這就幫你把刀拔出來。」 李馭重重地喘著氣,大哥已將李逸親自調配好的創傷藥拿來,只見李馭咬著唇硬是不發出聲。「呃……」地悶哼著,讓二哥把刀拔出。 他不出聲,是不希望有人發現,蔚兒在房裡做了什麼。 小刀落地,李敬德見了瞪眼大怒喝道:「這刀本是讓我兒帶著防身用,現在竟然拿來刺殺他?!阿史那·蔚兒,你納命來!」 「咻!」出鞘的長刀頓時橫在蔚兒頸上。 蔚兒看見李馭滲著鮮血的胸口,早已忍不住淚流滿面,現在脖子上橫著李敬德的一把長刀,她根本不知道要閃躲。 李馭見狀,忍著痛勉強喊著聲:「爹、爹,不……要。」 「馭兒!你到現在還護著她?!」 李敬德手一使勁,刀鋒更往蔚兒頭上靠。 「爹!別……」 「馭兒!你瘋了是不是?現在還有理由不除去這個奸細嗎?」 「爹……我……」李馭捂著胸口,忍著痛在地上一步步爬向父親,「孩兒……求您,蔚兒……讓我發落……」 李敬德怒不可抑,對著李威、李逸吼道:「把他給我架住!」 就在兩位兄長要架住他之前,李馭勉強提了口氣,「呃!」猛然伸出手,一把拾起剛剛落在地上的小刀。 「爹!」李馭痛楚地喊著,李敬德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著他,因為李馭正將小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爹……」他聲音虛弱,「若您要蔚兒的命……就先取我的走……」 「你!」李敬德氣急攻心,李威見狀要逼近三弟身旁奪下小刀,怎料李馭仿佛都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更用力地將刀子往脖子上抵。「休要過來!」 「三弟!你冷靜一點!」二哥李逸先是拉住了大哥,回頭對幾乎要倒在地上的李馭說著。 李馭胸口陣陣痛楚,然而他的心,更痛。 「爹……大哥、二哥……」他喘著氣,「蔚兒……交給我……發落……」 房內氣氛僵持,李馭胸口又見染紅,血絲滲出。 不過他執意地用自己的性命,擔保著蔚兒的命。 沉重的氣氛凝在屋內,五個人在房內僵持好一會都不說話。 終於,李敬德打破沉默。「馭兒,你是不是一定要威脅爹?」 「爹……」李馭一字字慢慢說著,他的傷勢不輕,「只要您饒蔚兒不死……孩兒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怎麼交代?等著她再次行刺你,還是下次換成爹?」 「爹……」李馭寒著一張臉,胸口的傷固然痛,然而這樣的蔚兒更讓他心痛。 他是用自己的信譽、甚且項上人頭,向皇上、家人擔保蔚兒的清白,可是沒有想到,蔚兒現在竟用自己給他的定情之物,這樣重重傷害了自己。 這樣的蔚兒讓他情何以堪,讓他痛徹心扉。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是下不了手……就是沒有辦法讓蔚兒……這樣送了命…… 李敬德看著不說話的李馭,繼續怒道:「還是等她偷走所有軍機?」 「爹!」李馭有了決定,「孩兒知道該怎麼做……」 他別過頭,不再看著蔚兒,臉上的表情漸漸下沉,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緩緩說道:「好,我命人將蔚兒……鎖在別館,一步也不能踏出,一個人也不能見,館外命人守著,這樣……可以嗎?」他字字說的緩慢斷續,明顯已要無力。 李敬德哼了一聲,手上的刀仍然不願放下。「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樣了。」 「爹,」李馭斷續說道。「蔚兒這樣……已形同囚犯……她不可能再做出什麼事情了……請您成……全。」 李馭中氣不足,面色發白,然而仍不願意放下手中的刀,縱然他心中對蔚兒百般無法諒解。 他將刀子狠狠架在頸上,看得李敬德心疼至極。「馭兒,先別說這些,你先放下刀休息療傷。」 「爹不答應,孩兒就不上藥。」 「你!」 「爹!」 李敬德看著這樣的李馭,許久,重重一聲歎息,手中長刀接著落地。 「好,既然你如此堅持,爹只有依你,不過蔚兒從此就鎖在別館不准出來、不准見任何人,還有,」他轉頭對著李馭兩位哥哥說道:「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准接近蔚兒,今天的事也不准洩漏半個字!」 如果不了結蔚兒,今天的事就必須保密,否則別說蔚兒,連李府都會有難以預料的麻煩。 他回頭看著蔚兒,對李威、李逸說道:「你們親自壓她進別館!」 別館是當時李馭特別為蔚兒建造的,沒有想到,最後卻成為蔚兒囚禁之處。 蔚兒沒有在意自己將被如何處置,自始至終,她哀傷地盯著李馭身上的傷,淚眼婆娑。 自己終究還是動了手……自己最後還是對不住三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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