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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趙襲多次晉見父皇,告知秦恭有貳心,然而只有江南千手怪盜一人為證,皇上並不採信。

  他知道秦恭派人于林間襲擊,必是知曉他已知悉此事,欲除之而後快,但事未達成,更讓他形跡敗露,秦恭必將加快行動。

  既知秦恭必有動作,趙襲便召集侍從,與太子密商,兩方鬥智,看誰城府深、心思密。

  「秦恭握有軍機圖,禁衛軍如何編制、各隊是誰領軍,他一清二楚。」趙襲說著。「他能派人竊取軍機,我們也能反將一軍。」

  「二弟有何打算?也要盜取對方軍機?」

  「非也。現在再盜任何東西已然不及,領軍首重軍心,我們就從此下手。請太子密傳太醫進宮一趟。」

  「太醫?」太子不解。此事為何需要宮中太醫?

  趙襲笑而不語,轉身招來所有侍從,秘派每人任務,輕聲交代。「馬上行事,不得有誤。」

  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他再緩緩對太子解釋道:「現在江山弭定、天下甫平,再興戰事非良計。若能不動干戈,收服秦恭,自是最好。」

  他一一將計畫詳訴,太子聞言點頭稱是。「二弟當真足智多謀。還有,那秦芹已準備回秦府。」

  趙襲點頭道:「必是她爹的意思。若留在宮中,怕會成為我們的俘虜,以之要脅。她已完成她爹交代的任務,留在宮中非但無用,還可能壞事。」

  太子笑道:「他爹心思再縝密,應料想不到,她也完成了你交辦的任務。」

  趙襲輕歎口氣。「秦芹幼時單純天真,可惜生在權貴之家,沾染利欲之心,和她爹爹越來越像。她多次望著太子妃身上的華衣和頸上的定情鎖,對那皇后之位羡慕不已。」

  太子問道:「但她對你素有情意,不是嗎?」

  「她至宮中多日,我刻意不見她。一來斷了她此念,二來明確讓她知曉,我趙襲的美人鐲要給誰,非他人能左右。」

  「秦芹既做不成皇后、又未能如願嫁給心儀之人,她心中必然難受。」太子說著。

  趙襲低吟道:「若只是難受便罷,由愛生恨才是可怕。此刻她對我必是愛恨交錯,才會被她爹利用。」

  說罷,趙襲仰首一歎。「情感恰如那美人鐲,無論外觀看起來多麼樸實,質地清澈無瑕才是美。縱使歡兒再刁蠻愛作怪,也比秦芹可人百倍。」

  「歡兒?」太子不解。「是何人?」。

  「將來會到宮裡搗亂之人。」提及歡兒,趙襲勾起嘴角。

  太子見二弟面泛喜色,心已意會。「可是二弟心上之人?」

  趙襲點頭,太子再問。「是哪家千金?何人之女?」言下之意,這名喚「歡兒」之人,應當要是名門之後、官家閨女。

  趙襲徐徐說道:「太子何時見過哪位官家之女會搗亂作怪了?」

  「莫非二弟心儀之人是民間姑娘?」

  「喜愛一人,何須問身分。即便非名門之後,那又如何?」趙襲直截了當的說道,再肯定不過。「我趙襲愛了便是愛了。」

  太子見狀,卻擔憂道:「莫說父皇母后是否允許,宮中禮儀甚多,規矩不少,非官家之女恐無法熟悉習慣,亦無法坐上這皇子妃之位。」

  「太子何時見過我好好地待在宮中守規矩?規矩是人定的,連我都不愛被束縛了,又怎可能娶一個唯唯諾諾、安安分分的官家千金為妻?」

  「二弟當真非刁鑽姑娘不愛?」

  「人生之趣就在於此,大哥不僅。」

  「到時宮中天翻地覆,我看你懂還是不懂。」

  「有我在,這小丫頭無法作怪。」

  「看來你和那位姑娘已「交手」多次?」

  「正是。我可是次次讓她栽跟鬥,佩服得五體投地。」趙襲半開玩笑道。提到了歡兒,他臉龐盡是欣喜之色,語氣轉為輕鬆緩和。

  「二弟。」太子拍了拍他的肩頭。「依我看,被收服的人,是你。」

  趙襲眉梢揚起,笑而不語。或許太子說得沒錯,歡兒確實讓他動情,無論身處何處,都讓他心系佳人,念念難忘。

  他愛歡兒的各種姿態,百看不厭。她刁鑽的模樣、羞赧的神情,都教他細細回味,她沉思靜默時美、慍怒嗔言時亦美,她有個性、有見地,他多想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屆時無論她想執手低語漫步林間,還是在宮中和他鬥嘴嬉鬧,再布個五行八卦陣要捉他,或拿個古玩珍品一同把玩,只要兩人攜手相伴,無論何地,她要什麼樣的生活,他都依她。如此日子豈不快哉?人生之趣無窮無盡。

  趙襲瞭解歡兒,此刻她必在為往後生活煩惱不已。他淡淡一笑,笑容裡帶著無限真誠,他將親口告訴她不用憂心,他這「為夫的」早已為她想好一切,只要她肯點頭嫁給他,要過什麼樣的日子,由她決定。

  這是他對歡兒的寵愛,但不料再見歡兒之時,歡兒卻已身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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