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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趙襲瞧著這被自己激怒的小姑娘,她連生起氣,都別有一番風韻。

  「在下只是要讓姑娘知道,東西被竊的感受。」

  「你……」

  「但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當一個真正的竊賊,只有先告知姑娘,讓姑娘先行防範,我心頭也好過些。」他說得悠哉,她聽得火大。

  這實在太故意、太囂張了!歡兒做買賣這麼多年,還沒遇過這種狂妄之徒。

  「你到底什麼意思?」她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趙襲神色自若。「姑娘當真記性不好,龍某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你竊我鐲子,我也當竊走你一物,才是公平。」

  「你!」她美目怒瞅。「你當我金歡兒什麼人?家中物品讓你說偷就偷?」

  「我家鐲子不也讓你霸著不放手?」

  「這玉鐲是我銀貨兩訖買來的,你有何證據說我偷?」

  「那麼姑娘可要防範好,否則明天也沒證據,說我偷你家東西。」

  這什麼話?什麼道理?金歡兒當真沒見過這麼狂佞之人,氣得策馬當下走人。

  「你給我聽著,我金家不是你說來就來,要走便走。你若敢踏進我家半步,碰了我的珍藏品,我就讓你橫著爬出去。」她是真的氣著了,怎麼會有這種人?真當她金歡兒好招惹嗎?

  歡兒留下這句話,玉足一踢,馬兒揚蹄而去。

  趙襲見她帶著怒意憤然離去,勾唇笑開,這姑娘惱怒嗔斥的模樣,真教人回味無窮。

  他出了宮,派遣侍從追查要事後,便尋上心頭掛念之人。

  她揚著衣袖、騎馬漫步的模樣,他遠眺許久,方才出聲。

  在他看來,這小丫頭功夫還不到家,自己在一旁凝視這麼久都未察覺,想來今晚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

  「玉鐲你留著,不過我會讓你知道霸佔此物的後果。」他低吟,唇角有著一抹笑意。

  金歡兒怒氣衝衝地回到家,想不透怎有人如此張狂。

  「好,你要來便來,本姑娘等著!」

  她不明所以地在屋內怒駡著,瞧得姊姊金心兒滿是疑惑。「歡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怒氣不小呢。」

  「姊姊,我……」歡兒本要大罵一番,卻突然眼眸一亮。「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沒事、沒事,摔死他!」

  她沒來由的胡言亂語一通,看得爹爹金開來直搖頭。「歡兒,快去換件衣裳準備用午膳。」

  歡兒卻當沒聽見,只道了句。「不吃了,我還要忙。」

  「你這丫頭再沒規炬,我就……」金開來的話卻消逝在歡兒如風般的身影後。

  這二女兒,當真要氣死他,這漾的野丫頭哪家人敢要?

  金歡兒一個旋身就往屋後走,這人自己送上門討苦頭吃,可別怪她心狠手辣。

  金家屋後是間與歡兒廂房相連的小屋,屋子不大,卻滿是玄機。

  歡兒四處搜羅而來的珍品,都藏在這間小屋裡,小屋外觀不甚顯眼,不知情的人還當是堆積物品的倉房。

  她身手本就不差,又在小屋裡裡外外佈滿機關,就是為了防宵小竊走她辛苦找來的珍品。這些東西,可幫歡兒賺了不少銀兩。

  不過多年來金家倒也沒遭竊過,歡兒的潑辣性格「名滿京城」,想來也沒有竊賊想要自討苦吃,因此那些機關她已多年未用。

  「看來今晚派得上用場了。」她側首思量,不禁暗笑,要是那囂張之徒中了機關,摔個人仰馬翻,不知是什麼樣?

  她不耽擱,馬上在房裡翻箱倒櫃。方才見到大姊,她才想起已多年沒研讀易經八卦,那房裡設的可是照書上排列的奇門遁甲、五行機關,屋底還挖了水池。「摔得你一身泥濘。」她不禁得意洋洋,揚眉大笑。

  歡兒聰穎過人,自幼便喜愛埋首於各樣古籍中,看著看著有些心得,便愛上鑽研古玩珍品。這些易經五行之術,她雖不及姊姊金心兒熟稔,卻也有番小小研究,方才見到姊姊,便想起她可再利用利用以往所設的機關。

  歡兒知道那人身手了得,在自己之上,不弄些花樣,怎能讓他吃苦頭?

  「哼!就讓你知道招惹我的後果。」她在書櫃翻了許久,找著了書。

  只見她盯著書籍,口中念念有詞。「三奇、六儀、八卦、九宮……」當時依書排列的小小陣圖,今晚就可讓他嘗嘗苦頭。

  明月升空,一片寂靜,歡兒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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