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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只是,那占了他玉鐲不還的姑娘,又「該當何罪」?她可知自己招惹上的,是當今二皇子?

  有了歡兒的畫像,趙襲已佈局好日後動作,命人依圖繼續追查,自己則往心頭掛念之人家中去。

  金歡兒的容顏讓他念念不忘,她的身影不時浮現心頭,卻不知佳人對自己可有情意?

  汴京城外,歡兒又來到她最愛的那片竹林,獨自騎馬散心。

  昨日送走了那龍公子,心頭卻有些莫名的悵然,這人行徑囂張、態度猖狂,指著她的鐲子胡言亂語,一雙眼珠東瞟西瞅,她應該要憎厭,卻怎麼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心上,揮之不去。

  「唉!連個名字都不知道,要罵也不知罵何人。」

  歡兒直覺那「龍」姓是他胡縐的,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她了若指掌,哪家員外喜愛什麼樣的珍寶、誰家官爺又珍藏著什麼好東西,她腦袋記得可清楚,怎就沒聽過什麼龍承依的名號?

  「故弄玄虛,浮華不實。」她在馬背上嗔著,面容卻泛起嬌色。

  她越是想要將這人從心頭除去,越是想起他懾人的種種舉止。

  他留給她的筆墨、為她寫的詩句,悄悄敲動著歡兒的心房,當日他解救自己的場景,她依然清晰記得。這人像是一陣風,將自己原本已沉澱的心緒又拂起。

  「留下一堆東西,有何用?」

  昨天她清點了這人留下的珍奇玩物,當真件件是寶,他到底是奢侈擺闊,不當

  這些東西是一回事,還是真如他所說,留下這些東西沒什麼好可惜,只因記下了她的容貌?

  歡兒晃了晃腦袋。「真煩人,為何會如此牽掛他?」她好想就此甩掉此人,從未有過的猶疑卻困擾著她,她想要像以往,三言兩語就打發掉那些欲親近之人,卻發覺這回似乎沒那麼簡單。

  「唉!」她長長地歎出一口氣,美眸往林梢瞧去。

  竹影搖晃,好似她無法定下的心緒,她該如何是好?

  點點光影灑落,歡兒眸光流轉,張開纖臂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

  「就忘了吧!」

  她對自己說著,目光卻落在腕上的玉鐲。她看著看著,才下眉梢之事,又上心頭,來來回回,弄得她心神不寧。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戴上這鐲後,歡兒深覺每每調息運氣之時,體內經脈日漸流暢,似有一股暖流從腕間流入,遍及全身,讓她神清氣爽,倍感舒暢。

  一開始她想是自己多心,但時日一久,便覺這鐲子的確奧妙。

  「當真是件寶。」她低聲念著。「休想要我還。」

  歡兒瞧著玉鐲,卻不知竹林的另一頭,有人正悄悄地望著她。

  趙襲站在遠處,看著美人戴著鐲子。

  金歡兒面色紅潤,神采翩翩,精神奕奕,想是那玉鐲之氣已在她體內散發,玉鐲之光采,與佳人之清麗,相輔相成。

  趙襲見歡兒騎著馬漫步林間,時而沉思,時而低語,不知為何事煩憂,又似為某事開懷,馬背上的她風姿綽約,亦柔亦剛,煞是迷人。

  此鐲名為美人鐲,正有它潛藏的意義。

  玉鐲乃千年古玉製成,蘊含天地精華之氣,需由玉潔冰清之女子佩戴,心境純良,思緒澄明,方能讓玉鐲散發亙古之氣。

  趙襲瞧著歡兒,見她雙瞳皓亮,烏絲如瀑,肌猶勝雪,恰如此鐲之名,好一個美人。

  不過佳人雖美,性子可刁鑽得很,趙襲揚眉,勾起淡笑。

  「金姑娘,林間散步,好生愜意。」趙襲朗聲,嚇了金歡兒一跳。

  「什麼人?」

  「在下龍承依,特來向姑娘告知一事。」

  怎麼正念著的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眼前,歡兒雖是瞪起雙眸,卻沒掩住見著趙襲那一瞬間的歡喜。

  「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東西。」她慍聲向他嗔道,趙襲未怒,方才他已瞥見那一刹那的歡顏。

  「是嗎?在下是好意,特來告知一事。」

  「有什麼話快說,別壞了我的好興致。」

  歡兒神情不甚自然,她喜見此人,卻又想用怒言掩飾心頭微亂的思緒。

  趙襲依然用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氣定神閑說道:「今晚我將至姑娘住處,偷走姑娘一珍物,請姑娘防備。」

  「什麼?」

  「在下說得不清楚?」

  「你再說一次!」

  「今晚我要偷走你一樣東西,請姑娘小心了。」

  金歡兒還當自己聽錯,瞠目怒言道:「你要偷我東西?」要偷東西就算了,還事先告訴她,是瞧她好欺侮嗎?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你好大的口氣。」歡兒怒目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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