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咕嚕 > 一見鍾情,我反對! | 上頁 下頁
三十


  就當她鐵青著臉站在病房門前的時候,言的母親也鐵青著臉瞪著出現在病房門前的她。

  事情發生後,被害人以及加害人在法庭以外的地方的見面,實在是……

  很亂來。

  「華,你把這個女人帶過來想做什麼?」

  打破那份奇怪的氣氛的,是把氣氛推到更奇怪的地方去的冷硬口吻。

  言的母親,本來纏著繃帶的脖子如今已經換上了薄薄的一層藥膏,可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卻灰白灰白的,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嘶啞得刺耳。

  感覺被他握住的小手霎時緊了緊,他不動聲色地把她半拖進病房裡頭。

  「安伯母,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脖子上的傷是快好了,但是有罪的人我是不會輕易饒恕她的。」

  看著言的母親那鐵青的表情,他輕輕地搖頭,「安伯母,你知道我問的不是你的脖子。」

  言的母親像是窒了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請你帶著這個討厭的女人離……」

  「言伯母,情緒波動那麼大,會對心臟造成影響的。」

  簡單的一句話,讓言的母親震了震,不再說話。

  沉默裡,卻聽有人急切地開口:「你的心臟怎麼了?」

  又是一震。

  只見言的母親連忙轉過來,但當她看到說話的人竟然是自己口口聲聲說不想看到的小白後,沉下了臉來,「不用你假惺惺,即使我得了病毒性心臟病,一時半刻也死不了,即使要死,也要把你拖下去!」

  惡毒的言辭,怨懟的眼神。

  可是,小白非但沒有退後,甚至還迎上前去,猛地抓緊了她的手,「病毒性心臟病!醫生有沒有說怎麼醫治?做手術可以嗎?風險是多少?」

  言的母親傻住,正要厭惡地甩開小白的手,不料陳落華先一步走上前來,把小白帶了開去。

  「放心,醫生說過只是懷疑,暫時還沒有確定是病毒性心臟病。」

  他看她的目光是否有點奇怪?

  可是,小白現在無心去理會這些,聽了他的話後,幾乎是虛脫一般地,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喃喃:「還好,還好只是懷疑,不像爸爸……」

  「你說什麼爸爸?」

  心神不安之際,依稀聽到有人這般問,她沒有多想,脫口而出:「我爸爸當初就是得了病毒性心臟病,那天他開車去接我放學,誰知道在途中病發,還發生了交通意外,然後就……」

  悠地,住了嘴。

  她僵直著脖子,抬起頭來。

  先是看到了言的母親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瞪著自己,再往後,只見陳落華沉著眼斂,緊緊地抿著唇,徐徐地蹲在她的面前。

  他沒有說話。

  可是,他的目光比任何話語都來得叫她膽戰心驚。

  「謔」地站起來,卻被他緊緊地拉住了手臂,眼看著他也隨著站起,她一下子僵硬在原地。

  「難道,真要拿安伯母的頭髮去比對,你才肯承認嗎?」

  他果然知道了!

  她屏住呼吸,深怕他還要說出什麼來。

  不過,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說話的人竟然是言的母親,「不必,腦袋後面,靠左耳的地方……」

  她愣了愣,驚愕莫名地轉向臉色發顫的言的母親。

  而言的母親,一反前態,看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軟,可她反倒害怕地退後了一步,撞進了陳落華的懷裡。

  腦後的發突然被撥開,她嚇了一跳,連忙退出他的懷抱,狠狠地捂住了靠近左耳的地方。

  可是,她知道晚了。

  從他那漾起暖笑的唇,就知道他已經看到了。

  而被她隱藏了三年的秘密,還有那個必須得捨棄的名字……

  安逸言。

  關於這個名字背後的秘密,本以為會一直守下去的,結果,卻敵不過言的母親——不,現在,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神情激動的女人,不是誰的母親,而是她的,安逸言的母親。在那婆娑的淚下,她這個不肖的女兒,只能徐徐地把一切交代清楚。

  那天,與文見過面,當她聽了顏白茴的勸,怒氣攻心地跑去找陳落華理論卻被他趕走後,她蹺了聯考前的輔導課,跑回家裡大哭了一場。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可沒想到醒來後餓得要命,在經過書房時,竟聽到許文生不知道對誰說絕對不能讓身為信諾集團唯一繼承人的她活到十八歲的生日。

  慌亂裡,撞翻了走廊的裝飾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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