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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你不覺得奇怪嗎?」宮雪菱靠在床頭哄女兒睡覺,一邊問坐在桌旁喝茶的獨孤笑愚。「爹都叫鑣頭他們回無錫去了,但海公子、夏侯嵐和崔景兄妹為什麼還不肯回去,爹也有叫他們回去呀!」

  獨孤笑愚淡淡一哂。「崔景是……」

  「崔景是為了表姊,崔蘭是為了大哥,這我知道,其他兩個呢?」

  「其他兩個嘛……」獨孤笑愚緩緩轉動著粗糙的茶杯。「你認為海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娘娘腔!」宮雪菱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嗎?」獨孤笑愚莞爾。「我倒認為他是個心機深重的男人,他的娘娘腔全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好讓人不對他起戒心。」

  心機深重?

  那個娘娘腔?

  「不會吧?」宮雪菱吃驚的瞠圓了眼。

  「這一路來,他一再向我示好,甚至提議和我換帖子結拜為兄弟,處心積慮要跟我拉上關係,目的只有一個……」放下茶杯,獨孤笑愚眸中閃過一絲陰鷙。「我的武功。他定然懷有相當大的野心欲待實現,所以才會極力拉攏我,企圖讓我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聞言,宮雪菱怔了好半晌。

  「好可怕!」她喃喃道。「那夏侯嵐呢?」

  獨孤笑愚眉梢於一揚,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你關心他?」

  宮雪菱白眼一翻,猝然起身,用力將女兒塞入他懷裡,轉身要出去。

  「我去問大哥!」

  「好好好,我說,我說!」獨孤笑愚一轉手將她扯回來坐上他的大腿,一手老婆、一手女兒,好不得意。「他丟不起那個臉。」

  「丟臉?」宮雪菱錯愕的愣住。「丟哪個臉?」

  「是你說的,你曾當面告訴他說他每天都在混日子,這輩子將會虛度光陰、一事無成,倘若他現在走人,豈不正印證了你對他的評語。」

  「所以他才不回去,因為面子?」

  「正是。」

  「無聊!」

  「確實。」

  「應該勸他去種田的。」

  這個女人,是不是中了種田的毒了?

  ***

  東山冰雪披頂,西巒挺拔如屏,狂風在蜿蜒曲折的峽谷中呼嘯著尖厲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萬馬奔騰般在怪石岸間咆哮而過,激起一波波豪邁悲壯的浪花,剎那間又殞落於無形。

  「沒路了!」狂風太烈,激流太響,宮孟賢不得不拉嗓子大吼。

  獨孤笑愚默默轉身步向陡峭的山壁,山壁上下左右全佈滿了枯樹綠藤,獨孤笑愚一陣撥弄,綠藤後竟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山洞,獨孤笑愚點燃早已備好的火把,帶頭進入山洞內。

  約莫一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們已走出山洞,眼前是一片圍繞在山巒間的蒼翠林海,還有蜿蜒的溪水,沉靜的小湖,宛如世外桃源般清幽。

  「這裡就是毒龍穀?」

  「不是。」

  獨孤笑愚繼續往前帶路,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來到另一座山谷前,他才停住腳步。

  「那裡頭就是毒龍穀。」

  「那我們還不快……」宮如媚起腳就想過去。

  「如果你想死的話。」獨孤笑愚笑眯眯的提醒她。

  宮如媚立刻凍結住了,一腳低、一腳高,不知道該不該讓它落下去。

  「瞧……」獨孤笑愚指指山谷前的地面。「山谷內雖是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但山谷前卻是一整片乾枯焦黑,除非你閉住氣息,否則任何人一踏上那塊乾枯焦黑的地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我們練武之人起碼可以閉息一炷香左右,甚至兩炷香,這還不夠時間找到蛇芝血蘭嗎?」宮雪菱困惑地問。

  「聰明,你可說到重點了,老婆!」獨孤笑愚笑道。「其實蛇芝血蘭根本用不著費力去找,筆直定進去大約一刻鐘左右,就會看見一大片多到你采不完的紅花,那就是蛇芝血蘭。可是……」

  獨孤笑愚兩眼望定山谷內。「蛇芝血蘭雖是天下至陽之毒,但要煉製百毒不侵的丹藥,以及其他許多種劇毒的解藥,非得用上它不可,換句話說,它也算是至寶的一種,舉凡至寶之物必有兇猛之獸護衛左右,而這蛇芝血蘭的護衛是……」

  「蛇!」宮仲卿脫口道:「既然叫蛇芝血蘭,保護它的一定是蛇!」

  「大舅子,你也不差嘛!」獨孤笑愚頷首。「沒錯,的確是蛇,千年大蟒蛇,蛇身粗如水井,蛇長十數丈,令人頭痛的是……」

  「還有什麼好頭痛的,殺了它呀!」宮如媚衝口而出。

  「大蟒蛇擁有一身比鐵石更強韌、堅硬的鱗片,」獨孤笑愚恍若不聞地繼續說他的。「不僅刀劍傷不了它,連拳勁掌風都絲毫動它不得,所以我們殺不了它……」

  殺不了那條大蟒蛇?那還有什麼戲好唱?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更糟糕的是,大蟒蛇雖然無毒,但它卻能夠直接將胃液噴出來傷人,眾所周知,蛇的胃液溶蝕性十分強烈,那大蟒蛇的胃液溶蝕性更厲害千百倍,只要被噴上一小滴,它就會從表皮溶蝕入骨頭,再從骨頭溶蝕到四周,直到將你整個人溶蝕掉為止,簡單一點說,只要一小滴大蟒蛇的胃液就足夠將你整個人融化成一攤血水,連骨頭都不剩……」

  毛髮呢?起碼還會留一點毛髮給人家探聽吧?

  大家的臉色開始往雪白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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