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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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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 「不過,這裡一點都不像傳說中那樣可怕呢,我以為……」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類似鞭炮聲在三人耳際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碎落滿地的鏗鏘聲,好幾個高頭大馬的黑人從他們身旁竄過去,一秒鐘後,他們身邊多了一個四腳朝天的大漢及一隻半開的袋子,袋中的白粉散落滿地。 「快趴下!」阿森急喊。 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安垂斯連忙抱住仍是一臉疑惑的瑟妮兒伏到地上去,並用自己的軀體保護性地覆蓋在她身上,密集的鞭炮聲開始在上空飛來飛去,駭得他們心臟瞬間停止跳動,呼吸暫時終止,瑟妮兒連眼睛也閉上了! 她開始認真思考生命與藝術孰輕孰重的問題。 不曉得過了多久,鞭炮聲變得稀稀落落,她才敢悄悄睜開一條眼縫想看看情況如何,卻瞧見覆在她身上的安垂斯眼神奇異的俯視著她。 她想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不自覺地吞一下口水再舔舔唇瓣,安垂斯的眼睛眯了起來,盯住她的唇,目光更是蒙矓。然後,她發現兩人的唇瓣愈來愈靠近……愈來愈靠近…… 「沒事了,你們可以起來了。」 阿森好意的通知瞬間打破安垂斯身上的魔咒,使他猝然驚醒過來,旋即狼狽地拉著瑟妮兒一起起身。 老天,他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想吻她? 十分鐘後,兩人慌慌張張跳上回市中心的地鐵,暗暗慶倖逃過一劫,決定回飯店後要先灌兩瓶酒來壓壓驚再說。 再回哈林? 呃……以後再說吧……很久很久以後。 一趟哈林行最大的收穫是激起了瑟妮兒熱火熊熊的創作欲望,翌日便吩咐亞朗幫她租下一間畫室,畫室裡除了齊備的畫具之外,只有兩張椅子和一張單人床,以供畫者隨時可以躺下來休息。 安垂斯乘機和弟弟、妹妹聯絡一下公事,然後拿出兩本書來看,很自然的在畫室裡陪伴她,全然沒考慮到自己為何要陪伴她? 過了好幾個鐘頭後,他覺得肚子餓了,這才從書裡的世界回到現實中,瞄一下手錶,原來早已超過午餐時間將近三個鐘頭了。他轉眸,發現瑟妮兒仍聚精會神于繪畫的世界裡,於是起身走向她。 奇怪,她這副專注的模樣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瑟妮兒,該用午餐了。」 毫無反應,很明顯的她沒聽見,他只好拉高音量再講一次。 「瑟妮兒,該用午餐了!」 但她依然沒有聽見,他皺眉,輕輕推她一下。 「瑟妮兒,該用午餐了!」 沒聽見就是沒聽見。 「瑟妮兒,該用午餐了!」這回,他的聲音已接近大吼了,還用力推她一下。 死人也該清醒過來了! 但她是石膏像,所以清醒不過來。 安垂斯不禁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歎了口氣,雙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把她轉過來…… 啪! 安垂斯愕然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瑟妮兒若無其事地又轉回去揮灑她的顏料,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有片刻時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之後,頭一個浮上腦海裡的問題是: 不是每一個畫家都如此粗暴吧?又不是宛妮…… 不是……嗎? 不,當然不可能是,她跟宛妮一點也不像,而且宛妮早就死了,就在十二年前那場空難中,她死了! 可是…… 為何他會如此困惑、如此猶豫?明明應該是,也一直是很肯定的事,為何他會開始懷疑? 原因究竟在哪裡? 想到這裡,他轉身走回原位坐下,開始仔細回想,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非常仔細的回想。 她為何能畫出那些裸畫? 她說他應該知道,但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唯有宛妮才可能畫出那些裸畫,唯有她才能……才能…… 唯有她? 他疑惑地朝瑟妮兒瞥去一眼,眉頭又開始皺起來,細細打了好幾十個結。 她也是臺灣人,她也是二十八歲,她也喜歡說小氣,她也喜歡吃甜點,她的畫風跟宛妮一樣,她像宛妮一樣老是挽著他的手臂,她對他的態度總是如此親昵,她知道許許多多只有宛妮才知道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他對她的感覺。 事實上,一開始她就吸引住了他,那與宛妮相似的氣質,與宛妮相似的說話口氣,使他不時產生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他的情緒、他的行為總是不知不覺受她牽引,老是被她耍得團團轉,這也應該只有宛妮才辦得到…… 是她嗎? 會是她嗎? 真是她嗎? 可是宛妮已經死了呀! 不知又過了多久,瑟妮兒終於丟下畫筆,伸了一個大懶腰,再回過頭來對他綻開一個嬌憨的笑靨,就像宛妮一樣。 「好餓喔!」 「……想吃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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