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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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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小孩說得太流利了,而且表情始終那麼誇張,好象時間完全沒有沖淡他的恐怖記憶。」馬蹄達達聲中,陽雁儒慢吞吞地說:「可是另一方面,由左林的暗訪中亦可得知,其實那孩子早已回復以往的正常生活了,因此,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特意練習過許多回,所以,每一次都重複著幾乎一字不差的供詞和相同的表情。」 水仙不甘心地咬著下唇,好半天後才不情願地說:「好,算你說得有理,現在想起來,那個小鬼的確說了四次幾乎完全相同的供詞,連恐懼的表情都分毫不差,真的好象在上臺表演一樣。可是那個男人呢?表面上,他看起來真的沒有問題啊!滿忠厚老實的耶!而且說謊的人大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吧?但他可是一直都很坦然地直視著我們喲﹗」 陽雁儒淡淡一哂。「是的,他的模樣看起來的確很老實忠厚,表情也很無辜,而且就如你所言,他始終都無畏地與我們對視,但是……」 「但是什麼?」有點受不了他慢條斯理的說話速度,水仙急問。 「他的眼神很深沉,深沉到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那應該是他刻意有所隱藏的結果;而且,他完全不害怕!表面上看起來他是心地坦蕩一無所懼,但事實上,一般老百姓無論有多無辜,見官時多少都會有幾分敬畏,不要說與我們對視,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我們的臉孔一下,絕對不可能那般鎮定的,除非………」 「除非什麼?」 「他常見官,或者……」陽雁儒嘴角微微一撇。「練習過,而且,為了讓自己表現得更無辜,還刻意和我們眼對眼互視!結果……」 「反而露出了馬腳?」 「是。」 「就這麼簡單?」 「對。」 水仙瞪了半天眼。 「該死,那你又怎會懂得……」 「玉姑娘,」陽雁儒輕聲打斷了她的話頭。「我做了七年生意,也管理了七年邵家的產業,而無論是哪樁,最重要的就是看人。只要找對了人,自然可以省下許多辛勞;若是所托非人,邵家遲早會完蛋;欲待暗中搞鬼的人,也多多少少會在神情上露出一些蛛絲馬跡。因此在商場上,生意手段並不是最重要的,會看人才是訣竅。」 「也就是說,會利用人才是做生意的訣竅?」水仙忍不住嘲諷地說。 微微一笑,「沒錯,玉姑娘,」陽雁儒毫不以為杵。「就好象我跟皇上,皇上是大老闆,而我卻是替皇上做事的小夥計,皇上不同樣是在利用許多個我為他管理整個國家嗎?甚至於玉姑娘你也相同,紅鳳不也是被你利用的夥計嗎?癥結在於老闆如何善待他的夥計,讓夥計心甘情願的為他利用而已。」 好個例子﹗ 水仙頓時啞口無言。 於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簡單無比的偷盜殺人案,在他的明察秋毫之下,翻成了弒兄奪產案。 之後,那個被正牌兇手的兒子誣賴而背上黑鍋的年輕人跪在陽雁儒面前,信誓旦旦地說絕不再無所事事的虛度人生,免得又被人家誣賴上了;而年輕人的老父更是跪伏在陽雁儒面前連連磕頭不已,啜泣著說要為青天大人立長生牌位。 可審案時沒一分猶豫的陽雁儒,一碰上這種狀況,卻反而尷尬得滿頭大汗,最後還落荒而逃,看得水仙和左林大笑不已,唯有紅鳳冰冷如故。 另一點教人佩服的是,他也非常公正細心!為了避免冤枉好人,時常熬夜一再仔細推敲案情,特別是為了公平起見,他也時時徵詢其它人的看法,因為他不願意以個人的男性偏執觀念來斷定女人的想法。 「如果是你處在她的立場,玉姑娘,你會如何?」他不恥下問。 很乾脆的,「我會殺了那個可惡的男人!」水仙不假思索地回道。 忍耐地揉著太陽穴,「玉姑娘,她不會武功啊!」他提醒。 「哦,對喔!那……那就跟她自己所招供的一樣,趁他睡再殺了他呀!」 「玉姑娘見過犯婦,你認為她像是那種會算計此等冷血計畫的女人嗎?」 「呃……這個嘛!似乎……不像咧!那麼……」水仙認真地想了一下。「我會逃走吧!大概。」 點點頭,陽雁儒又轉問紅鳳。「那紅姑娘呢?」 「走。」紅鳳冷冷地說。 再次點頭,陽雁儒又轉回來對上水仙。「那麼,如果是一個內向懦弱的女人,你們認為她又會如何?」 「內向懦弱啊?唔……」水仙抓著頸子考慮半晌。「自殺吧!我想……啊,對了!」她驀地朝紅鳳看過去。「紅鳳,你記不記得,在咱們住處的後山上有個獵戶的妻子,她的情況好象跟這個女人很類似,對吧?」 「是,她自殺了。」紅鳳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簡單的結局。 「對,她最後自殺了,我一火大,還跑去閹了那個獵戶呢!」水仙得意地說。 眉宇一皺,隨即又當作沒聽到,「那麼,她是沒有可能弒夫的囉?」陽雁儒再 「弒夫?」水仙抓著頭髮。「這個……應該不會吧?」 陽雁儒又轉而對上紅鳳冰冷的瞳眸。「紅姑娘?」 可這回紅鳳的回答卻不太一樣了。「逼急了,自殺;逼瘋了,殺他!」 陽雁儒猛一頷首。「果然!」 「咦?你也這麼認為嗎?」水仙忙問。 「是,我的確是這麼認為,不過……」陽雁儒沉吟。「還有另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犯婦雖然僅是個村婦,可長相不差,是個相當惹人憐愛的女人。」陽雁儒思索著。「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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