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醜人多作怪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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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春點著頭又說了好幾句,隨後蘇勒也來了,三個人嘰哩咕嚕講得好不熱烈,而一旁的薩滿跳了半天見病人沒反應,宣告神靈自有它的決定,已經不是他的祈禱能以改變的,然後就收攤離開了。 再過片刻後,琥珀抬起頭來,狀極為難地咬住下唇猶豫好半天後,終於下定決心先吩咐哈季蘭替她取來置放金針的盒子和腧穴針灸圖經,再面帶遲疑之色地對額爾赫的老婆婉轉解釋。 「我……我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救他,但我不是大夫,只有四本看得不是很能理解的醫書,更沒紮過什麼針灸,也抓不准什麼穴道,連他到底是什麼毛病我也不是很肯定,所以我真的只能試試看,你們千萬不要抱太大希望,若是……」 「夫人!」額爾赫的老婆淒然打斷她的話。「橫豎您不救他他也是要死,您肯伸手試試,起碼還有一絲絲希望不是嗎?就算他還是死了,那也是註定的,我們不敢怪您的!」 但是在下針前,琥珀又猶豫了,她的手在顫抖,怎麼也紮不下針。 「夫人,他已經要死了,你索性就當他已經死了,所以這會兒你試圖要救的是個死人,救不活死人是理所當然的事,自然沒有人會責怪你,對不對?」蘇勒溫言鼓勵她。 是啊!既然大家都已經認定他非死不可了,就算她救不活他,又有誰能怪她呢?當然她自己也不能。 於是,金針紮下去了…… *** 「不准再喝酒,也不准再吃肥肉!」 「夫人!」額爾赫口齒不清地大聲抗議。「不喝酒就不算男人,不吃肉我還能吃什麼?」 「你敢不聽?」琥珀兩手扠腰,氣勢洶洶。「好,那你就去當死人吧!」 額爾赫瑟縮了下。「可是……」 額爾赫的幾個老婆立刻圍上來,一邊向丈夫瞪白眼,警告他男人在家裡就得聽女人的,一邊異口同聲堅決地說:「放心,夫人,您的吩咐我們會照做的。」 琥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以後只能給他吃魚肉、雞肉,最好多吃點青菜,味道也要儘量清淡一點。」 「是,夫人。」 「還有,他的左半邊身子恐怕……」琥珀露出歉疚的眼色。「雖然多做一點運動會好點,不過絕對不可能完全痊癒的。」 「但是他還活著,不是嗎?」額爾赫的老婆感激地握住琥珀的手。「謝謝您,夫人,真的謝謝您!」 「我也是誤打誤撞撞上的,運氣好而已。」琥珀慚愧地說,這絕不是客套話,而是事實,連她自己都覺得好驚訝竟然能把人救活回來。「啊!對了,他們……」她兩眼朝額爾赫的孩子們瞥去。「最好也不要吃肉喝酒,除非他們不怕跟他們的父親一樣。」 「是嗎?」額爾赫的老婆神情一凜。「好,我記住了。」 兩腳甫踏出額爾赫的屋子,一頂上瑟瑟的寒風,琥珀馬上熄了剛剛那股子氣勢騰騰的兇焰,只瑟縮著想把整個身子縮成更小團,阿克敦忙又替琥珀披上另一件風麾,把琥珀包裹得活像只大熊一樣臃腫。 「天哪!這雪沒日沒夜的下,究竟還要下多久啊?」 「這場雪大約明日就該停了,然後起碼會有幾天特別乾冷,但無風也無雪。」阿克敦憨厚的臉上有兩抹紅暈,顯而易見他仍然不太習慣琥珀那天香國色的豔麗姿容。 「幾天?」琥珀不覺吐出顫巍巍的呻吟。「也就是說之後還會繼續下?」 「是。」阿克敦老老實實的回答。 「是?」琥珀恨恨地橫他一眼,開始抱怨。「你就不能稍微猶豫一下下,或者說『可能』就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斬釘截鐵的說『是』,讓我一點期待的希望都沒能有?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很討厭我,所以故意這樣欺負我的,對不對?」 「嗄?不……不……我……我沒有啊!」憨直的阿克敦馬上被她幾句強詞奪理的話說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差點跪下來求饒。「我是……是……」 「我說琥珀夫人,還說人家欺負你呢!明明就是你欺負人家嘛!」 達春驀然自一旁冒了出來,笑眯眯的,眼神更是古怪,琥珀立刻瞪更多白眼給他看。 「剛剛就不見你的人影,現在又突然跑出來幹什麼?」 「迎接夫人鳳駕呀!」達春擠眉弄眼地說。「雪越下越大了,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蘇勒呢?」 「在處理獵物。」 「又有人送獵物回來了?」 「……是啊!」 由於裙子被雪淋濕了,所以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後,琥珀便直接走向寢室,打算先換件裙再說。而達春則及時拉住正想離開的阿克敦,與自灶房裡探出頭來的格佛荷相對一笑,神秘兮兮的,下一刻便聽到寢室裡突然拉出一道又長又刺耳的尖叫,隨後即見琥珀怒火沖天地沖出來咆哮。 「達春,我的寢室裡頭有個光屁股的男人,快去把他給宰了!」 達春失聲爆笑。「不要,我還沒動手就會先被他給宰了!」 琥珀甫始一楞,忽聞身後傳來低沉的調侃。 「我才出門不到兩個月,你就想勾結姦夫謀殺親夫了嗎?」 「耶?」琥珀愕然回首,只見上身依然赤裸,兩手慵懶地撐在左右門框上俯視她的赫然正是她的紙老虎夫婿,不禁燥熱上臉地咧開滿嘴尷尬的笑。「哈哈,原來是嘉琿夫君,好……好久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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