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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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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上下都在抗議他此時的溫柔,她覺得自己無處不發痛,緊摟住他的雙手絲毫不肯放鬆。 可是他卻放鬆攬住她的力道,摟著她猛然旋身,讓她輕靠在他懷裡,而他的背貼靠在冰冷大理石壁上,藉以降低體溫,以及獸性。 「這麼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搭計程車。」他閉著眼,開始說話,轉移某項他快控制不了的注意力。「我陪你回去,再原車回公司。」 「好……」她仍不住喘息,心臟跳動的頻率與他一般快,她頭昏腳軟的趴在他胸一剛。 明白他做得對、說得對,但她心底有一個角落卻發出埋怨的聲音。她再度因為他的關係,而放棄去二哥家探望兩個孩子,她抓回一絲理智,在心裡嘲笑自己,她實在是個非常失職的保母。 展鴻張開眼睛,看著公司大廳裡的樑柱,囑咐她道:「到家後,我會站在走道欄杆邊看你進門,你要記得跨過門檻就馬上把門關上、鎖上,千萬別讓我跟你進屋裡去,否則我恐怕會強暴你。」他不相信自己,因為他對她的克制力即將告罄。 「好。」他不是在開玩笑,她知道。但她想,如果是她想強暴他呢?好象很好笑,但她明白自己真存有幾分認真。 「你自己站得住了嗎?」他問,聲音裡滿是痛苦。 「嗯,應該可以了。」其實她想回答的是「不」,更想一直賴在他懷裡。她先以手撐住他胸膛,再慢慢地將支力點移到一旁牆上,將身體栘開他身上。 「離我遠一點。」他的語氣粗魯,為了防止自己不就地佔有她,這已是他最大的體貼極限。 尤素然突然有點恨他。 計程車司機一定以為他們是一對冷戰中的情侶。 一路上他們不只沒有交談一句,就連彼此衣角都沒有碰觸到的分坐後座兩側,尤其是展鴻,他一臉避如蛇蠍的拚命將自己縮靠在車門邊。 下車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一人一角地站在上升的電梯裡,當尤素然從口袋中拿出鑰匙開門,兩人依然默不作聲。 「進去,把門關上。」 展鴻站在走道靠近可遠眺街景的欄杆邊,皺眉看著已站在門檻裡,應該立即轉身將門關上卻遲遲沒有動作的尤素然。 尤素然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出聲說話,也沒有將門關上。 「素然,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寒冷的夜風襲向展鴻,但他卻是一身熱汗,因為尤素然對他投注的眼神,具有某種曖昧的纏綿。 「展鴻……」 尤素然的聲音是一種引人注意的聲音,非常好聽的女低音。她不再喚他「江鳥」,而改喚他的全名,但卻顯得更親昵。 「你快把門關上……」展鴻沙啞的語調裡充滿挫敗,近乎是哀求。 他猛然轉過身不再看她,將視線調往遠處街道上流動的車燈。他再繼續看著她的眼睛,他會死於全身血管爆裂。 喀! 展鴻聽見身後門被合上的聲音,心頭紛亂得厘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 難道她不懂嗎?他越是珍惜她,便越捨不得輕率對她。 遠處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像是卷著水流在空氣中滑動,他雙掌握住欄杆,知道自己該快點離開。 喀! 門傳來被開啟的聲響。 展鴻沒有回頭,胸口因被那個聲音狠狠撞擊而驚怔住。 「你不該再開門的。」他望向遠方,輕輕地說。 「不該嗎?」她的聲音離他很近,就在他身後那麼近。她懂得他的心意,但就是因為她懂…… 他沒有回答她。 「周鳥,我需要你的授權。」展鳶再度與展鷗通訊。 「哪件事?」 「很多件,明天……嗯,或許該說是近幾天公司內部的各項議程、還有與C公司會同律師的簽約儀式……」展鳶邊查詢電腦內的行事曆,邊繼續與展鵬商議。 螢幕裡的展鵬皺緊濃眉,「江鳥死了嗎?」他所使用的字眼毫不忌諱。 「哈!」展鳶大笑一聲,「或許。」 「思?」展鳶的反應,令展鷗眉頭皺得更緊。「他人呢?還在睡?捶他兩拳打醒他。」其實他並不認為展鴻仍處於睡眠狀態。 「我現在不知道該去哪裡捶他。」展鳶歎了口氣,「他剛才跟那個女人跑了。」之前展鴻踏出辦公室,展鳶就知道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展鵬偏頭望向身旁的人,低聲像是問了句:「找得到人嗎?」 「如果你希望江鳥沖去醫院砍斷你的手腳,你就找吧,」展鳶眼睛盯著另一個螢幕,音調涼涼地說:「對於你今晚的打擾,他一定會衷心『感激』。」展鴻看著那個女人時的眼光,充滿十足的雄性意圖。 「他是認真的?」展鵬提出疑問,聲調明顯不屑。 「看得出來,應該是。」展鳶回想起展鴻的癡呆樣,笑著說:「沒見過他對誰出現過那副小心樣。」 展鴻是他們家族男性裡,少數能克服對自家事業雄心的異類。他有成為與其它展家男子一般工作狂的潛質,卻抵死不願淪陷。 「他發什麼瘋!只不過是個女人——」展鵬似乎察覺到身旁射來兩道刀片般的視線,所以話並沒有說完。 「你可以說他是在發情,但我覺得他比較像是在求偶。」展鳶真希望他可以控制展鵬那頭的視訊鏡頭,因為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使專斷得無人可及的展鵬突然停口。 展鵬冷哼一聲,「無聊!」但隨即大吼:「你去哪裡?」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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