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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姚衣衣微微一笑,笑得輕、笑得淡、笑得柔,卻笑得讓人覺得不祥。

  「那不就不用擔心水家無後了?!」

  姚爾爾深思著那句活,跟著張大了眼!

  「大姊,你在打什麼傻主意?」

  姚衣衣撐起身子,不讓爾爾扶。

  瀟灑的笑容下有著難以言明的深深情感。

  「這不正好?我幫水寒生個娃,你再和他成親,既不用擔心納妾,又不用擔心你被虐待,這下兩全其美!」

  姚爾爾嚇得血色全無,她不能這麼一相情願的!

  「大姊,你瘋了,這又不是兒戲,不是這麼蠻幹的!」

  姚衣衣摸著寶貝妹妹的臉蛋。「放心,大姊不會讓你不幸的!」

  姚爾爾還要辯,合上的房門被人撞開。

  姚彩衫氣喘噓噓的跑進來。

  「水寒來了,他正在對面送東西呢!」

  他這個當弟弟的很清楚大姊會打什麼算盤,現今能讓清澄娶爾爾之事暫停的緩兵之計,就是水寒了!

  姚衣衣聞言一笑,如花臨水,是那麼的飄忽。

  「這真是天註定爾爾和水寒的姻緣了。」說完,女人便往門外沖去。

  雖然尚未開門,但被兩家酒肆夾著的大街上,早已有客人等著,只要一開張,包管是車馬盈門,門庭若市,客人絡繹不絕。

  姚衣衣豪氣的打開自家大門,往對門走去,而水寒剛交割完貨,也正從京醉樓走出。

  一男一女在街中央相逢。

  兩個月不見,重逢的喜悅在兩人心中激蕩起不一樣的浪花。

  可都感動到不能言語。

  姚衣衣沒想到再見夜夜人夢的人,會是這麼的讓她想要哭泣。

  總是冷冷的臉火燙般的烙在心底,是一個深深口子,好疼、好疼。

  她沒有一時片刻忘記跟前男子。

  看著女人的雙眼,和她微微消瘦的身子,水寒覺得好心疼。

  多少憐愛、多少心動,全都因她而起,她給了他熱情,給了他心房跳動的理由。

  他騙不了自己,他始終心裡記掛著她。

  他的生活可以不變,但沒有姚衣衣,他沒有未來!

  看姚衣衣正要說話,水寒手一揚,「先別說話,我有東西要給你。」

  話一落,一塊極昂貴精美的瓷碗被送到姚衣衣眼前。

  她低下頭,碗裡是一塊冰。

  女人捂住了嘴。

  感應到姚衣衣的感動,明白她懂得這意義,水寒硬拉起她的右手,將那塊碗塞進了她的手心裡。

  「娃娃親,娃娃妻,今日一塊冰,你是我的妻。」水寒吟罷童歌,凝視著姚衣衣含淚的眸,緊接著說:「我用這塊冰聘你,衣衣,你可願意嫁我水寒?」

  原本吵鬧不休的大街靜悄悄的,沒人敢喘一口大氣,瞪大眼睛要看清事情怎麼發展,好回家去說給那些沒能親臨現場的人聽,嘔死他們嫌天氣冷不出門,錯失了這個驚爆場面。

  哎喲,傳說中的冰公子,冷心、冷面的冷郎君,在這大雪天裡,熱情的求親呢!

  噢噢噢,娃娃親真精采啊,還以為姚爾爾不嫁,而姚衣衣誰也不選,一團迷霧總算清楚了!

  長安人同時也為這朵京城之花將要名花有主而歎息……

  眾人引頸等著聽到那能使所有男人心碎、所有女人癡迷的答覆!

  姚衣衣怎能不感動?

  水寒送他最重視的東西來,這比黃金萬貫還有價值。

  天啊!她無法拒絕,真的不想拒絕!

  突然明白,她早已愛上了水寒。

  然而真相總是使人難堪。

  姚衣衣搖了搖頭,「不,我不嫁你。」

  眾人嚇到下巴全掉了下來。

  水寒熱情的視線突地冷去,「你……不嫁?」

  姚衣衣點了點頭,「我不會嫁給你的,水寒。」

  她明明是拒絕的這一方,卻說得像是被拒絕,無比痛苦。

  水寒倒退了幾步,青天霹靂不過如此。

  「我真傻,真是傻得不怕再受一次傷。」總是面無表情的男人嘴角浮現一抹諷刺意味極深、自殘至極的微笑。

  姚衣衣拉住男人的臂膀。「請你娶爾爾吧,求求你,娶爾爾吧!我是認真的,我可以負起這件事的全部責任。」

  水寒沒有掙脫,他僅是覺得女人碰著的部位是塊死肉。

  負責?這事情從來就不是負責這麼簡單而已。

  「負責?」水寒冷冷笑著,「你負得起什麼責呢?」

  姚衣衣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男人已經捂著臉了。

  「拜託你,別讓我更悲慘了。」

  水寒真希望就這麼消失在這世上,忘記曾經遇上她。

  給他最後一擊吧!

  水寒放下手,雙眼炯亮映著他的真心。

  「姚姑娘,」男人的冷淡聲音輕得像是要飄散在大雪之中,「告訴我,你要嫁誰?」

  姚衣衣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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