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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賴慶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好似又要抱暈她前,被她輕而堅定的阻止了。

  「不要再用力抱我了,那樣子我暈得連劃水都很困難。」

  他果然不情願的安靜,她不由得微笑,他便露出癡迷的表情,要人不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意都難。

  「他是我高中的學長……」

  女人的話再度被焦急的男人打斷。

  「為什麼不是大學?那樣我還可以想辦法陷害他進偵十隊……」

  賴慶國性感的豐唇上,按了只食指,葉怡君真的又好氣又好笑。

  「我也在陳述背景,你讓我說完好不好?」

  他露出五歲小孩在面臨處罰時的眼神。

  他不要啦,他要她只想他,眼裡、心裡只有他啦!

  「可不可以不好?」

  她淺淺的歎息。

  突如其來,她反過來抱住了總是擁抱她、給她力量的肩膀,男人瞬間僵住,然後便反抱住她。

  這一回很緊,但沒有緊到讓她發暈。

  因為合而為一,能夠完全瞭解彼此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些表達愛意的行為才有那麼深重的意義。

  葉怡君完全感受到行為背後對等的情感。

  許久——

  「可以讓我說了嗎?」紅透臉的女人,在久到她覺得快舒服睡著時才被放開,有點埋怨的問。

  賴慶國臉上傷心的、哀痛的表情不見了,恢復原先的生動、童真,笑得溫溫柔柔,和月光一般。

  「嗯。」她再抱他一次,他連核子動力潛水艇都可以搶來給她。

  葉怡君心滿意足的微笑著。

  她不認為需要對他交代始末,她只要告訴他,她的決定和想法,還有現在的情感去向。

  「或許在本質上,我、他、心娜都沒變,唯一變的是情感的方向,如果在這三人中必須有一個人先離開一年前的傷痛漩渦,那我願意不追究、不質問誰對誰錯,頭也不回的走,」如他所說,徹底放下過去,她內心一熱,不能自己。「走,走向你。」

  是非對錯只會讓她無止盡的下沉,並不會改變任何事情,她不願再費心,心太珍貴,該用在對的地方。

  例如,眼前的他。

  賴慶國微勾的嘴角不停的向上,在咧嘴大笑的同時,他再度抱住了說出羞人的情話,或許連腳趾都紅透的人兒。

  為了不再讓事情複雜化,不再讓好不容易表明的心跡蒙塵,賴慶國在接下來的時間,祭出一種類監禁的手段,他把葉怡君帶往沒人在的阿水叔家,掩人耳目地關在裡頭,直到星期天渡輪靠岸為止。

  葉怡君雖然想要解決和溫雅之問的問題,但看到他怎麼都不肯,她也只好由著他。

  她還不太會疼惜他,所以先順著他一回,她一點也不無奈,反而很高興自己能讓他開心。

  所以再度見到天日,已經是星期天過了中午,港口碼頭邊。

  溫雅放下心一般的看著她,用著熊貓般的血絲紅眼。

  「我以為你和他發生什麼事了。」他仍是溫文爾雅,像個古代的儒生。

  葉怡君知道他還是那一個男人,她曾經愛過,但現在確定不愛的好人。

  如果他卑劣一些,她會恨得容易,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爛人,還為他受盡折磨呢?!

  她已經可以面露微笑的面對一些事情了。

  「我恨你,也恨心娜,我還沒有打算要原諒你們。」她望著男人,笑著說出真心的、肮髒,埋在內心最底處爛化發膿的話語。

  溫雅臉色蒼白,點點頭。「我知道我該被恨,但請你不要恨心娜好嗎?恨我一個人就好。」

  葉怡君搖搖頭。「你們是夫妻,是生命的共同體,本來就應該分攤一切;對於你之前的請求……」

  拔完爛瘡的葉怡君迎視溫雅渴求的雙眼。

  「不要要求強人所難的事情,不要傷害了人還要受害者寬宏大量,我不會出席你們的婚禮,但是,」她頓了頓,拉起溫雅的手,將一個紅包袋放在他的手心,「只值六百塊,誰教你們害我這麼痛苦。」

  溫雅原先已經失望,但看著掌心的紅包,他的淚在瞬間潰堤。

  那是一份來自於她的同意,同意他們婚姻的表示。

  「謝謝,夠了。就算是六塊錢,對心娜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他發自內心,哽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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