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光澤 > 著魔不由自主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既然都特地來這一趟,就別浪費時間吧。」姚彩衫好精神地大喊著。

  季清澄不由得回頭,「別浪費時間?」

  姚彩衫接近她幾步,笑得很天真。

  「嗯,但凡溫泉都有些功效,我不知道這裡泉水有什麼特效,但最起碼一定能暖身,而這種暖和功能,是打骨子裡透出來的。」

  還不是很明瞭他的言下之意,但季清澄才想起他特地帶她來此的目的時,一副天真浪漫的男子已經動手解她的衣衫。

  「姚彩衫,你在幹什麼?!」

  季清澄尖叫之際,腳下一絆,整個人在摔倒的前一瞬,被姚彩衫拉住,順勢卻轉為更令她守無可守的躺姿,而笑得很開懷的男子,正跨坐在她的腰上。

  「拜託你別激動嘛,我知道你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暴露身子,不過來泡溫泉也不能計較這麼多啦!咱們都是男的,你可別惱我啊!」打從進入水家那日得到不討厭的免罪符後,姚彩衫放下多餘的擔憂,任性地道。

  怎麼可能不惱!

  季清澄拚命的掙扎著,但是又怎麼敵得過力氣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姚彩衫,在被他扯開領口後,她放棄了什麼般的咬破了唇,不能面對再多地捂住了自己眼睛。

  而原本興匆匆的男子,手上的動作也突兀地停了。

  這是什麼?

  姚彩衫在心頭喃問著。

  對比著季清澄古銅色的手背和臉龐,常年被衣服保護的肌膚,柔白勝雪,讓人移不開眼,而原本看上去細緻的肩頸,現在沒了遮掩,更呈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細膩形狀,幾乎只要他多用點力就會破碎似的細小,而頸子上應該突起的喉節,此刻看上去更是沒什麼起伏,往下一望,雖然還未全掀開,但這渾 圓的弧線是怎麼一回事?

  被硬布料子掩蓋的,是副不容錯認的美麗身軀。

  所見和所想差異太大,姚彩衫的心臟仿佛被人直接一把抓住,嚇得不能動彈。

  不知道再往下拉開,會不會見到什麼更令人惶恐的內容,但是也不能就此合上,當作從未發現過。

  他承認,他是知道季清澄不討厭他,才會大膽子這麼做的,想說袒誠相見,能一口氣拉近彼此的距離,不再有生分橫亙在彼此之間。

  可是,他沒想到,會是如此——

  「你看夠了沒?」

  顫得近乎一出口便崩落的話語,雖被手捂住,而看不清她的眼睛,?她發抖的滲血唇瓣,已經讓他不能思考,霍地跳了起來。

  「我……」我什麼?他還想解釋什麼?

  姚彩衫的腦子糊成一團。

  「你……」你什麼你?眼見為憑,他根本不需要本人親口證實。

  季清澄是女兒身啊!

  「天啊!清澄,你你……」

  握住衣領,季清澄坐起身複雜地瞪視著自己。

  「你要敢說出去,我馬上死給你看。」

  吐出以死相脅的話後,不容他多說半句話,動作快捷如鹿的季清澄,已經躍起身,沖向拴在樹下的馬兒,翻上馬背便揚鞭而去。

  衝擊過大,姚彩衫呆杵在原地,仍舊不能思考。

  但是望著她瀟灑的飛馳背影,再望望自己手上她擋風的斗篷,憶起了現在是天寒地凍的凜冬,他什麼都不能想,幾個箭步躍上了馬背,抽了一鞭,馬兒如風飛跑。

  姚彩衫什麼都聽不見,唯有自己的心跳聲比什麼都響,他追著那抹狂奔的青色身影,第一次感覺心頭有股恨意。

  他恨她這麼善騎做什麼?!

  有必要逃避他逃得這麼明顯嗎?!

  在不知騎了多久後,姚彩衫總算追上了季清澄,豁出去一般地在雙雙飛馳的情況下,驚險地拉住了她的馬銜,直接強硬逼她騎著的馬兒停下,然後他也有驚無險地一併停下。

  剛才那一瞬間,要是出錯,兩人都從馬上摔下來也不令人意外,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季清澄總是冷漠的眸光,能燙傷人一般,灼熱地射來。

  「你還想做什麼?」

  聽著這半帶指控的生冷話語,姚彩衫喘著氣,將左手伸了出去。

  「拿去,你的斗篷,不管如何,你也得顧著你的身子。」

  聞言,他熟悉的斯文容顏完全扭曲了,眸子裡閃爍著淚光。

  三天后。

  離京的馳道上,有一抹彩光在風雪中飄移著,如雷似電。

  水家離京並不遠,來回一趟加上備好事物,一兩個時辰就夠了,在陪好不容易復原的姚衣衣,去水家離京更近些的冰窖閱冰後,心頭有掛礙,姚彩衫暫別眾人,決定先回京一趟。

  他不由得億起,那時或許再多逼她一些,她可能就會掉淚了吧。

  一想到會逼哭她,姚彩衫的胸口就好熱好熱。

  那一夜,他不敢看她,逃去了華自芳的房間,輾轉反側,別說好好睡了,他根本無法合眼。

  在無法入睡的夜,腦子自行轉動著,過去的一些微妙細節,全都合理了起來。

  季清澄從不在人前更衣,也絕對不讓人觸碰,連睡覺的時候,都背對他蜷成一團,包著髮辮的青巾,少有解開的時候,就算後來和他同房,冼沐這類大小事情,她也總是背著他偷偷完成。

  難怪她不會愛上姊姊們,也難怪她會討厭風月場所。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兒啊,會喜歡才有鬼!

  姚彩衫理清了這些,卻不知道該拿這明確的事實怎麼辦,心情也亂七八糟了起來。

  自己煩悶下去不會有結果,但還不知該怎麼做時,隔了一天,雪盲才剛復原的姚衣衣和水寒,就因出遊而徹夜未歸,擔心這兩人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他安撫了姚爾爾整夜。

  說實話,有不得不做的事可以閃躲,毋需面對季清澄,而她也明顯在逃避他,著實令他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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