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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你敢?」

  「我……我……」當然不敢。

  再多金、再厲害、再帥氣、再灑脫的男人,都是輸在愛情這東西上!

  當高節打開病房的時候,所見到的便是段子著一副世界第一怨男的表情。

  「兄弟,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哀怨了三、四個小時了。」

  「大概過了八個小時。」自從小火兒拂袖而去——唉!他誰不好愛,偏要愛上女總裁呢,他的心快要疼死了。

  看著桌幾上的飯菜,高節低抑著笑,「苦相思、相思苦,沒有愛人陪侍在旁,你這個重傷的男人就吃不下飯啊。」好好笑。

  冷睇他一眼,段子夢撇著嘴,「那是你這種不懂得深刻愛情的傢伙難以理解的。」

  原想抬杠幾句,但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面色頓顯凝重,「什麼時候的事?」

  聽著話筒彼方回答,他嚴肅著神色望向段子葑。

  「你的女人遇到危險了。」

  「鬼扯。」她是去公司坐鎮指揮,又不是去戰場打仗。

  「艾忻買了黑槍。高氏情報網從不出錯。」

  「宋芯心的未婚夫?他買槍……」殺人?

  背脊陡地升起寒意,段子葑冷下深眸,「他的對象是迷火?」

  「應該是未來大嫂錯不了!」

  ***

  「總裁她回家去了,她說她要回家拿些秘密檔案帶到醫院,這樣才可以一邊陪你,一邊處理併吞或是合夥的案子上和范薑玉道聲謝,段子葑焦慮的摔下手機。

  「該死的基地台!危急時刻居然接不上她的手機訊號。」

  他下了床,扯動的傷口微微泛出少許血絲。「我去找她。」

  高節皺眉,十分不同意的阻擋,「交給我和童賀吧。」他可不希望失去這麼一個富可敵國的好兄弟。

  段子葑沉怒著,「從傲絕回君宅的路徑共有四條,你和童賀各負責一條路徑,另一條路徑則由你高氏情報網的幹員出動,快!不可耽誤。」

  「四減三,剩下的那一條路徑呢?交給你這個心臟和手掌剛剛手術完沒幾天的傷患?」他不讓步,生死關天的大事!!

  絲毫不理會他的勸阻,段子葑逕自命令道:「四路的人到君宅會合。見到艾忻,制服住他。」他的小火兒一根寒毛都不能損傷。

  高節跳腳,「搞個鬼!葑,你想殉情也不是挑這個時候吧!如果艾忻發了瘋,如果他連你也……」

  「沒有如果!」他不容許!

  「但是不能排除……」

  「如果小火兒死了,我陪葬。」

  「瘋子!段子葑,你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對小火兒一見鍾情,每每午夜夢回時,他總是強烈的感覺他和她是前世夫妻,今生的相遇相愛乃是順應天地的運行法則。

  為她赴湯蹈火,他甘心情願。疼她,寵她,他樂在其中。

  他不許小火兒哭泣,她的淚水必須是喜極而泣。

  一旦她香消玉殞,他絕不戀棧這庸碌人世,他與她生死相隨。前世恩愛,今生眷眷,來生他一樣會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到相屬的她,無論她以任何面貌出現。天神地魂助他大力,他和她氣息互通,天上人間,濃濃情深。

  「倘若真有前世和來生,倘若輪迥的宿命憐憫,我願意和迷火做一對同命鴛鴦。」

  「可怕的愛情。」偉大的力量。

  「她是我另一半的心。」心若缺了,恐怕連苟延殘喘都難。

  高節被他的神情深深的撼動。這生死關天的事就由冥冥中的主宰者來決定吧。

  將蓮花跑車駛進車庫,君迷火一出車外便見到一尊動也不動的雕像。

  「你怎麼在車庫裡?」一股不尋常的氛圍使她挑掀眉睫。

  艾忻從暗影裡走出來,儒雅的輕泛出笑,「你的右手怎麼了?」

  看著紮綁繃帶的右手掌心,她帥氣的以左手拍打傷勢。「小傷。」

  「怎麼傷的?跌倒?」笑容依然斯文,但是他的眼底卻蓄滿陰寒的爍芒。

  君迷火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色,她只覺得空氣中的灰塵混濁不堪。

  「芯心在聖慈醫院。」她想他關切的是未婚妻的去處。

  「我知道。」

  「這幾天你去探望她了嗎?她的情緒平穩了些?」畢竟是姊妹,她的友愛之情是擱不下的。

  艾忻摸著太陽穴,驟地發出沙啞的詭異笑聲。

  「你……」不對勁。

  「我還是要她的,但是她心裡的毒瘤必須除去。」

  「毒瘤?」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何況是個大毒瘤。」

  她大膽的臆測,「芯心的錯愛你知道了?」

  他溫柔的扯揚著看似無害的笑弧,「基本上你也算是無辜者。」

  「呃?」笑裡藏刀?

  「君迷火,我和你無冤無仇,但是非常抱歉,我必須殺了你。毒瘤不該存在,不該侵蝕細胞。」

  「你要殺我,為了芯心?」突地,她很想痛笑一頓。

  「像你這麼出色的女人,早死是一件極可惜的憾事。但是人是自私的,為了自身利益設想不得不……」

  多麼無可奈何的語氣!

  她冷了笑,「你的決定大概礙難更改了?」

  「十分抱歉。」

  「艾忻,你認為你的身手勝得了我?」她不是輕敵,而是自信。她的自信來自她十幾年的武術練習。

  艾忻放聲大笑,門半開的車庫外是幾百公尺長的車道,他不怕任何傭人聞聲趕來,周全的殺人計劃絕對是百無一失。

  君迷火蹙著眉峰,耐心等待他結束狂浪駭笑。

  「你不逃跑?車庫門還打開著……」

  「這一次逃了,下一次呢?」況且她的字典裡沒有「逃」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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