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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以為我在作夢……」她無助的辯解。

  他不捉弄她俯首輕啄細吻著她的唇畔,大手在她脊背輕緩的摩挲捏撫……

  新婚之夜他對她的輕薄鄙賤再次浮上腦海,使得單喻驚駭得全身一凜,難道他又要重施故技的傷害她的感情?

  攢握緊拳,她奮力的捶打他的心口。

  抓住她的手,他輕笑,「做老婆的人怎麼可以這般兇悍?看來,我可得好好馴妻了。」

  「楚樵?」

  她真的被他弄糊塗了,他的眸光為什麼柔情如水,含著寵憐的光芒呢?

  「單喻,你應該盡一點為人妻子的義務。」

  他命令式的說著,酷酷的神色中噙著的笑意帶著嘲弄,可是他的眸光卻令人迷醉。

  「現在是大白天……」低聲的抗議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半點兒說服力。

  「夫妻恩愛是天經地義的,時時刻刻都可以被允許,懂嗎?」

  ……

  「你是我的妻子。」他訴說著永恆的誓言。

  不說情、不談愛,他給予她的是矢志不渝的終生承諾。

  「她是我媽媽,為什麼要讓給黑楚樵?」

  「黑楚樵是喻兒的老公,是你的父親,你吃哪門子的醋啊?乖曾孫。」

  「我沒有吃醋!」

  「還說沒有?曾爺爺瞧你都已經把楚樵當做情敵了,但是做兒子的和做父親的爭寵實在是好好笑的事情耶。」

  「曾爺爺!」單戈不快地擰起劍眉。

  「唉啃,乖曾孫,要跟喻兒過一輩子的是楚樵,不是你呀。」慈愛的摸摸單戈的少年白髮,單雍是愈瞧這俊小孩愈是喜歡,巴不得孫女兒趕緊再製造另一個漂亮寶貝,這樣他就不怕黑老傢伙跟他搶奪了。

  單戈可不甘心,他努起嘴,憋著怒氣;「我也可以照顧媽媽,一輩子孝順媽媽。」

  「當然要孝順啦,可是只有楚樵才有能耐給喻兒幸福的心靈享受,愛情和親情是不一樣的啦。」

  真是糟糕!單戈怎麼胡亂吃起幹醋來了?他得想想辦法才行,好不容易孫女兒和孫女婿的感情有了眉目,不再心不甘情不願的彼此疏離了,可不能讓寶貝曾孫弄擰。

  單戈是喻兒和楚樵的愛情結晶,原本應該是潤滑劑的,現下居然成了小小第三者,怎麼辦咧?

  呃,有了!嘿嘿。單雍露出狡黠的詭笑,「暑假將至,寶貝曾孫子呀,你和曾爺爺,還有你的黑曾祖父一塊兒去環遊世界,開個眼界,如何啊?」

  「可是媽媽的病剛好,我想陪著媽媽。」否則會讓黑楚樵給霸佔了。

  「嗚……你一心只掛念你媽媽,你一點都不孝順曾爺爺。」他假裝傷心。單戈是個脾性倔傲、心腸柔軟的孩子,應該會很好騙。

  「我的柔道也還沒有晉升級數啊。」不能讓黑楚樵笑話他。

  「嗚哇!」單雍索性放聲大哭,震天價響的扁著老臉,好委屈的說:「單戈沒良心!連柔道都比曾爺爺重要,你忘了你剛剛相認的父親就是上武館的館長啊,荒廢幾個月的練習又不打緊,曾爺爺老了耶,曾孫欲養而曾爺爺不在是非常悲慘的事。」

  「曾爺爺和黑曾祖父能動能跳,連顆蛀牙也沒有……」

  「可是人有旦夕禍福呀,不管啦,單戈要是不陪曾爺爺和黑曾祖父出國玩玩,就表示你嫌棄我們!人老了就是惹人厭煩。」單雍長籲短歎,一副孤苦無依的樣子。

  單戈只有投降了,曾爺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被虐待似的,他點點頭,無奈的道:「別傷心了啦,我陪你們去環遊世界就是了。」頂多是兩個月時間,母親的心應該不會全部被黑楚樵霸住吧?

  聳聳肩,單戈像是遭奸人陷害的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而單雍卻是樂歪了,他變魔術似的老淚立刻停止,大聲的呵呵笑著。

  喻兒和楚樵從原先的你冷、我冷演變至現今的你儂、我儂,只要把小小第三者弄走,搞不好等他們遊玩回來,喻兒肚子就又裝了個小寶寶……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對,事不宜遲,得趕緊聯繫黑晉,即刻起程,天涯海角樂逍遙了。

  但願黑氏夫妻儘量恩愛,用功「做」人。

  單雍兩老帶著單戈出國去,黑氏夫妻的兩人甜蜜世界正式展開,然而……

  「你依然恨我嗎?」鼓起勇氣,單喻終於問出口。

  薄唇抿緊,黑楚樵的眸光深邃難懂,面容依然是一貫的冷淡。

  「爺爺他們兩個孩子脾氣的老人家從小鬥到大,其實我們只是他們逞強的賭注。為什麼你要誤解我?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可能拿自己的貞操開玩笑嗎?」

  單喻忍不住激動,平白受冤的氣惱使她全身發顫如落葉柳絮,無辜受罪已令她遍體鱗傷。

  黑楚樵的眸光柔了下來,不舍的一抹神色迅速抹過,但是他壓抑住滿腔澎湃,故意以漠然的態度輕道: 

  「可能是太在乎了,所以……」他著實說不出道歉的話,其實他早知事有蹊蹺,而那兩老又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他便知道喻兒說得才是實話,可是高傲倨狂慣了的他,不知該如何低聲下氣。

  「喻兒,你乖,好不好?」溫柔的口吻之中,含帶著蠻悍的霸道。

  「你……是不是因為單戈的關係,為了給他一個身份,才和我結婚?」她緊張的扭扯衣角。

  輕咬下唇,單喻好懊惱,她是新時代女性,可是在愛情面前她卻忐忑不安的一點兒也瀟灑不起來。

  黑楚樵握住她的纖纖柔荑,微涼的掌心使他輕勾起寵溺的淺笑。

  「你很緊張?」

  「你取笑我!」似嗔似嬌的抗議令她多了一抹含羞帶怯的可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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