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倌琯 > 押對寶 >


  這世上的一切萬物,只要他想掠奪的無不手到擒來。

  「小王子!換上喜服吧。」單從善盡責的進言。

  「我不穿那玩意兒。」邪肆一笑,他仍是歪歪斜斜的半躺在太妃椅上。

  於是端捧著喜服的僕奴退下了,沒人敢置喙。

  厲天擎從不對下人凶嚴,相反的他總是吊兒郎當的神態,但是他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威權使得所有的人對他惟命是從。

  他不施恩,人人卻對他交心、盡忠。

  他不嚴待,人人畏懼如若神只。

  他今年才一十有七,卻號令著數萬名的僕奴屬下,事業遍及全國。

  「柴於,你說她殺了左芙蓉的銳氣,而且動手抓扯白芸香的臉皮,甚至咬她耳朵?」

  「是的。」

  「真可惜。」沒能瞧見她使潑撒野的模樣!

  三個隨護侍從各自驚心,因為他們竟然看見小主子揚起一抹極富興味的笑弧,而這笑意裡十分稀罕的多了一絲寵歡的意味。

  「她的修行生涯應該是失敗了!」所以他的逼婚對她而言是救贖!

  只是那個乖順的小女孩怎麼擁有多重性情?他這婚配似乎押對寶了。

  他開始期待黑夜的來臨,他要盡其所能的教導他的尼姑妻子如何領受魚水之歡,只是她會不會又以為他喜歡欺負人呢?

  結成同心雙結的紅彩帶系住新郎和新娘。

  以天地為憑,近乎千個僕奴為證之下,厲天擎和班娃行上三大禮。

  禮畢,送入洞房。

  新娘坐上喜床,正考慮著要不要自行掀了喜帕?她想瞧瞧厲天擎生得是鳳凰或是烏鴉?

  但是一聲「報」使她傻神了。

  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是另一陣迅疾的腳步聲靠近。

  怎麼回事?

  她毫不猶豫的自掀喜帕……

  赫!

  關沃佬、單從善和單柴於皆杵在床前,並且一副如喪考妣的哀喪樣!

  「你們的小主子呢?」這是什麼陣仗?鬧洞房呀。

  一旁的加琴也是茫然不解。

  久久,單從善恭敬的抱拳作揖,「請少夫人歇息。小主子他……不能陪你度過良宵花月夜。」

  誰稀罕。「他死了是不?」

  「小主子沒死,死的是小主子的叔父啦。」關沃佬大嗓門的回答。

  班娃偏側著螓首,「他的大喜之日遇上他叔父的往生之時?」

  「拜天地之後,遠在東北的信鴿剛飛進別莊,我們才知道些惡耗!」單從善一臉的哀戚,畢竟他們都是蒙受老爺子教養大恩的奴僕啊。

  「所以他就趕到東北奔喪去了?」

  「是的。」

  「這是天譴!」她的清眸亮澄澄的。

  「啥?」關沃佬開始抓搔頭皮。

  「雖然我尚未完成燃戒疤的出家禮儀還不算是真正的佛門中人,可是我在尼姑庵長大,我念經抄文,學習著不惹塵埃!

  「可姓厲的卻命令你們把我抓來,並且軟禁我的自由,逼迫我做他的正室夫人,他一定是干犯天條,觸怒佛祖了,所以他的叔父才會在他的婚禮之前暴病而亡。善哉,我佛慈悲。」

  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面對她的控訴之罪他們出不得半聲,然而老爺子早已纏綿病榻多少年了,怎可能是遭到什麼天譴啊。

  何況她也不是出家尼啊,只不過是寄宿尼姑庵的孤女嘛。

  加琴忽然插嘴,「少夫人的頭皮已經冒出青色的短碴了。」

  班娃氣郁於胸!

  占地萬頃的傲心別莊竟然找不著剃刀!完了啦,假以時日,她的髮絲要是留長,師父們一定會大為光火。

  都是厲天擎害的!

  第四章

  整整五個月,班娃當了閨中怨婦,她的頭皮不再是光亮亮的,黑濃的髮絲隨著初春降臨紛紛爭先恐後的冒出她的頭皮,甚至快要遮蓋耳朵了。

  至於那個人,據說他的奔喪之行「順便」整頓了東北和西疆大漠的厲家大業,他一定是忘了別莊裡還丟著一個守活寡的……妻!

  「哼!反正我在這兒吃穿不用愁,也不用再敲木魚,就當做是度假算了。」

  這夜,天氣燥熱,她睡不安穩,反復輾轉了許久。

  「乾脆去泡冷泉……」

  思之所至,她的身子也隨即下榻。

  傲心別莊裡有一處大浴池,池裡的泉水冰冰涼涼的煞是沁人心脾,舒服極了。

  這五個月來她已經泡上了癮,即使是冷冽的霜雪寒冬她也時常跑來泡泉淨身。

  因為冷泉能夠通筋舒骨,使人青春,心情愉悅,忘卻任何煩憂。

  而且只有身為「少夫人」的她得以享受此等奢侈。

  這兒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闖入!

  解除身上的衣衫和抹胸,沒有束縛的她立即迫不及待的跳入冷泉浴池。

  「呼!好舒服哦。」泉水及肩,她整個人半浮半漂的站立著。

  童心未泯的她不禁打起水花,自得其樂。

  可……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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