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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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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摟過她,用盡力氣的緊緊抱住她。 「別……」她怕弄疼他的傷口。 他不理會的仍然使勁抱她,仿佛想把她揉擠人他的身子裡似的! 三百多個日子的分離網!他不放手了!他無能為力掌控自己的心戀,他捨不得她啊。 「我不放了!就算你恨我,恨上一世我也不悔。」 「閻……」這擁抱又逼出她的清淚。 「方才你的淚水,你的心疼是因著我吧,那麼你對我還是餘情難了,是不是?」 她閉上眼,強忍著酸澀的滋味。她對他何止是餘情呢,她可以為他受盡任何天罰。 「走!我帶你離開,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夫妻倆的容身之處。」 「不……」她怎能跟著他呢,她必須當滿五年的雲王妃啊。 不說恩,不說諾言,她不能讓一個好人遭劫而亡。 「雲王爺四處拈花惹草,他根本不珍惜你!他和賣酒女調情,讓你寂寞孤單。他該死!」 「他和姑娘們說說情、談談愛罷了,君子之禮他懂得,而且遵守。」 湯羿閻難以置信,他用力搖晃著她,「身為妻子的你完全無所謂嗎?你是寬容或者是謹守女誡而已?」 「太陽他要納妾或是迎娶側室夫人,都是他的自由呀!」她這有名無實的王妃怎能管束?更何況他把她從垂死邊緣救了回,這如同再世大恩她銘感五內呵。 「淨茉,你是愛他太甚所以堪堪忍受,或者你根本弄擰自己的心思,你依然愛我如昔,但為了逃避再受我折磨才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男人?」 「不!我沒有!」她不是決絕的傷他一回了嗎?他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不該來探監的呵!她一向清楚在情愛上她註定是他的俘虜。 但當她得知他受傷之時,她整個人都昏亂了。 他的眼芒焚痛著,「九年癡戀?你若是肝腸寸斷,若是為我心碎,你不該還有心力去愛你的王爺新夫。」 「九年癡戀是我以為的……」絕對要打消他與她私奔的想法,否則太陽活不過二十三歲。「那只是年少無·知罷了。」 「罷了?」年少……無知?!他笑,這一笑竟讓他咳出血絲。 他一把拉拖起她,篤定道:「既然你不願與我廝守,我不勉強,但是除非殺了我,否則我不會讓你繼續當那色胚惡王的王妃,他休想再打你、淩辱你。」 「太陽不曾打過我……」哪來的淩遲呵,太陽待她彬彬有禮,就算兩人同枕一榻,他也不會對她伸出魔手。 淨茉的一口否認更令他心痛!他的憤怒不知是氣惱她,或是為了自己曾經親手斬掉兩人的夫妻情緣。 「不必再說了!我決定架你逃監!」憑著意志力和殘留的少許氣力,他一邊架著她,一邊走出未上鎖鏈的牢們。 她惶惶然,「不要!他們會殺了你!閻,這會兒你還是囚犯,而且我的身份是雲王妃,你這樣押著我豈不是罪加一條?」 「與其看著你受苦,與其猜想著你的淒涼心境,我寧可被押赴刑場受萬箭穿心之苦。淨茉,我一定護你安然!」用他的肉身亦無畏! 淨茉無言以對,她好想告訴他,他的這一番話令她就算即刻死去也會帶著微笑的感到極致的幸福。 「你的傷勢……」轉眼間他們已出大牢,她為他憂心得面色蒼白。 「無妨。」拼著一死他也不讓那鬼王爺薄待她,「你恨我吧!恨我再一次摧毀你的幸福,恨我讓你無法享受王妃榮寵。」 傻夫君呀!你就是我的幸福! 淨茉對他揚起一朵絕世美麗的笑,這含淚的笑容裡釋放了她所有的愛與痛。 但湯羿閻來不及看見她的笑容—— 阿莽的拳頭由他身後偷襲,他硬是接下這一拳。 「不!」淨茉驚恐呼叫,掙脫出他的單手擁抱,並用自己的軀體護衛在他身前,「不許你們傷他!」 「但這狂徒先是打傷雲王爺,現下又起歹念想擄走王妃您啊!」 兵卒們紛紛舉刀高喊,「大逆狂徒!大逆狂徒!」 「退下。」 「雲王妃?」阿莽躊躇著,雖然早已知會有此情景,但是總得做做模樣。 淨茉忽然搶過一名兵卒手中的利刃,將它往自個兒脖頸上貼著。 「倘若你們非要捉他入罪,我立刻自盡。」先他一步到黃泉底下去等待他…… 她感覺得到羿閻的灼灼烈芒和深濃的慌懼,但這一回她一定要堅持,因為只有拿她的命來賭他的存亡才有機會啊。 阿莽一副火燒屁股的倉皇神色,「退下!快啊,全部退下!雲王妃的安危第一,誰也不能妄動。」 直到湯羿閻和淨茉相互擁摟的離開雲王爺,阿莽這才放鬆僵硬的肩頸和脊背。 「小王爺!奴才不負所托,雲王妃和姓湯的火爆丈夫一道走了。」那男人啊,擺冷面孔是一等一啦,不過性子倒是火爆的咧。 紅腫著一張俊容的太陽由布簾子後緩步踏出,他咧咧笑,吃疼的表情卻像是在哭似的。 「湯氏夫妻還是逃不過我這天下第一神算……」不久的將來啦,「的神算功夫吧?」 他早早就算出來湯羿閻絕對會帶著他失而復得的愛妻逃監!唉,他真是個仁民愛民的好王爺。 「小王爺的神算連老天爺也自歎弗如啊。」一名兵卒拍馬屁道。但是小王爺居然算不出他自己的小災劫數就在今日…… 否則怎可能被捧成這悲慘的模樣?湯羿閻每一拳都落在小王爺的俊容上,足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太陽瀟灑帥氣的擺擺姿態,命令阿莽,「派人看著他們兩夫妻,但不得冒犯,必須隨時回報行蹤。」 畢竟,鹿淨茉仍是他的續命王妃,她一定要頂著雲王妃的名義活著。四年後,他將給她一紙休書—— 以及豐厚的嫁妝,讓她再一次為湯羿閻穿上紅霞喜衣。 廢棄的宅子是村民口中的鬼屋,對於逃難的人來說卻是最佳隱藏的地方。 湯羿閻和淨茉相依相偎的彼此扶持,他們以鬼屋作為養傷的暫時居處。 事實上,全身瘀傷的湯羿閻如果不是因為波動起伏的激烈情緒,他恐怕早已經昏迷個一日一夜。 將他安置于鋪滿軟草的地上,淨茉到街市以一對耳環換取大夫的診示費用、藥材以及柴火和米食。 她像個溫柔妻子的喂他吃食和吃藥,看著他睡著時仍然堅持著牽握住她的手,仿佛無比恐懼她可能拋下他。 「閻……我在這兒……」傻呵,她早已臣眼於他,怎可能棄他不顧。 況且,如今他深受重傷,就算有十匹大馬也無法把她從他身邊拉走。 也許是發燒,湯羿閻總是夢囈連連,「淨茉……別跳……河水冰冷……別離……開……」 淨茉的淚流了一日,雙眼紅腫疼痛酸澀不堪,可是淚水依然無法止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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