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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易容裝扮成元希的玉驚破由門口處快奔向內,他一把擁起倒在地上的淨菟,無暇他顧的橫抱她入懷,並施展令人炫目的點飛輕功往外奔去。

  呆若木雞的三千小孩眨巴著眼,他們瞄一眼小黑蛇的屍體和堆疊成一塊兒的木屑片條。許久,他們驟然擁抱在一起,仿佛比賽誰的哭功較了得似的扯開嗓子大哭特哭。

  原蜷縮著身趴俯著睡覺的小黑犬,一時也慌駭得汪汪叫。

  小孩的哭聲和狗兒的叫聲震天價響,久久,久久……

  第七章

  清涼閣是白香的房居,此時燭光熒熒,映照出二室噯昧氛圍。

  她輕吻著懷中的黃菊,多少柔情盡在無言中,

  兩女只著一件小兜衣,房內四周的幾盆炭火和她們的熱烈情欲,使得她們絲毫不覺冷寒。

  霜雪溶了即是暖春將臨之際。

  年已四十的黃菊此刻如貓似的慵懶和甜嬌,她用指甲刮呀刮的輕輕滑過白香的鎖骨,「幸好咱姐妹是有情人,否則不說妻妾間的爭鬥,光是咱的寂寞深閨呵,就挺不好受。」

  白香淡笑,她把錦被覆遮上兩人的身。

  黃菊忽而一歎,「那小後娘原本不是跌死就該是被毒蛇咬死,誰讓她命大。」

  「你唷!」點點她的額,白香輕責,「誰讓你使人去放毒蛇!居然連木樓梯也偷鋸出個缺痕來。」

  「瞧她礙眼嘍!其實要不是小醇那壞事丫環,哼呵,小後娘不知死過幾回。」

  「怎說?」

  「第一回我在飯菜裡下毒,小醇居然不濟事到把銀盤翻倒,那些有毒的飯菜自然是派不上用場。第二回我則是鐵了心的守了大半夜,把一大包的毒粉灑入雞湯內,沒想到小後娘已經要就口喝了,那小醇居然揮手動臂的把湯碗弄翻。

  「小醇的笨手笨腳,反而成為鹿淨菟的救星啊!」

  去!

  「第三回我更氣死了!那一次我只是想略施薄懲,遠遠的瞧了她便伸出我的右腿想絆倒她,好讓她跌個慘!可、可居然……」

  「慢慢說,甭急,更甭氣啊。」

  黃菊扭曲著紅唇,「走在她身後的小醇,居然因為發現前頭一隻彩色大風蝶而快步跑向前……」

  「你絆倒了小醇啊?」

  「那肥腫的賤婢居然踩著我的繡花鞋!她那麼重,那一腳踩得我快站不住了!最氣人的是,她竟沒感覺她踩了人!」

  「喔,可憐的菊妹。」

  「香姐!你得替我出這一口冤氣啊,這一回我特地支開那簡直是克煞我來著的小醇,可沒想到竟來了個元希救美。」

  「說到元希……」白香沉思了會兒,「他應該是我們的心腹才是!他貪財,又想為他的子孫鋪路,或許他有啥原因才救她的吧?」

  「人心最不可信了,香姐,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把那自以為是菩薩心腸的小後娘給弄死,否則下人們全仰她鼻息,我們這主兒當得窩囊啊。」

  「我想想……」她要權也要錢,但是致人於死嘛,這可得費一番思量,不能莽撞。

  屋瓦之上,玉驚破輕悄無聲的放妥瓦片。果然如他所料,小黑蛇是黃菊的傑作,那可是劇毒的蛇類,只要被咬上一口,任何人都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居然連木造的兩層樓梯,也讓她派人動了手腳。

  可恨!他多想立刻殺死這毒婦!他性冷情寡,但不嗜血腥!然她傷到他的女人,絕不原諒,絕難寬貸。

  他更不容許再有一回的危機逼迫淨菟的安全。

  提身一縱飛,他迅速的來到朝露閣。

  小醇正提著一籃的紅花,「元先生好。」

  「摘這些花有何用?」。

  「少夫人受傷了啊,在房裡頭放滿鮮花會讓人心情好,香味又足。」等會兒她還要再去後花園多采幾籃子哩。

  玉驚破笑言,「謝謝你了,你的確是好丫環。」亦是淨菟的救命恩人。

  「沒、沒啦!」她不好意思了耶,「是少夫人不嫌棄的挑了我伺候,少夫人才好呢。」

  的確!淨菟可是他情不自禁想要憐疼的愛侶良妻。他覺得與有榮焉,歡喜接受小醇的讚美。

  「元先生你……」

  「呃?」她怎地一副被鬼嚇到的神色?

  「你的背脊不彎了耶!還有,你剛剛走路時沒有足步聲。」

  糟!「可能你一邊哼歌一邊走路,所以便沒注意到我的足步聲吧?」

  咦?她剛剛有哼歌嗎?她不記得了耶!一定是她的蠢呆又多了幾分,這可不妥,她已經夠笨了。

  正絞盡腦汁如何扯謊的玉驚破猛地一怔,小醇居然尚未等待他解釋關於他的背脊為何不彎弓,便逕自把花籃裡的花朵灑在朝露閣的臺階,然後拖著肥笨的軀體走了。

  他莞爾,小醇這婢女著實可愛,她絕想不到自己曾經無意中救主數次。

  「元先生。」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夫對他點一點頭。

  「少夫人她、她蘇醒了?」盼她毫髮無傷,盼她立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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