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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小夏子聳聳肩,「誰曉得呀!大人的事真煩,我要送餅去了。」他轉身往前走。

  小毛子也跟著他走,心中仍是不服氣。「反正我只認定元姑娘是老闆娘,她是我家的大恩人,送了錢和許多食物到我家,還抓上好幾帖藥材給我爹娘補身。」

  小夏子喊叫:「夠了吧你!元姑娘不只對你家有恩,她對我,對小樁子也有大恩!還有做餅師傅們也都受了她的恩惠呢。」

  吵鬧聲漸去漸遠,蹲在大石塊後的草地上的潤潤背靠著大石塊,竟然掉不出半滴淚珠來。

  小毛子和小夏子所說的其實是合情合理,她這未過門的單家准長媳婦根本是個徹底的失敗者!單奕陽是為了奶奶的命令才不得不允婚,這份迫於無奈的婚約對他和她都是殘忍。

  春天是個柔情萬千的溫婉姑娘,不像她,一開始便和他不對盤地橫眉豎目。這幾天他總是邀請春天一道出門,過了晚膳才回來,他們倆是

  郎有情、妹有意是不?

  但……他可能是為了氣她,為了令她嘗嘗妒意的煎熬,所以故意和春天走得近嗎?不!潤潤隨即反駁自己這荒謬的推想。

  她不能再錯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自以為是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淒涼的感覺將她包圍得密密實實,她環抱著胸,任由無形寒冰一寸一寸地襲擊她的心。

  單奕陽對待範春天的態度越來越熱情,像是意動情迷的曖昧。范春天則依然柔柔雅雅地維持著不冷不熱。

  潤潤努力地要自己視而未見,她當自己是無情無緒的人。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哭,不要讓旁人尤其是單奕陽看見她的軟弱和情殤。

  今天他又和春天出門去了,距離他倆的婚期只有五天!

  翩翩風采的宋威再次不請自來,他的英挺身形往鋪子前一站,大夥兒全是一愣。

  他仍是行禮如儀。「元姑娘五天后便要成親了,可否賞個光與在下一敘?」

  小樁子第一個表示不贊成。「敘?敘啥?要敘在這裡敘呀。」

  小毛子與小夏子也準備給這壞人好事的男人一點警告。

  潤潤抬手制止兩人的「護主」心切,大方地表示:「我和宋公子是好友,坦蕩蕩的友誼沒什麼好忌諱。」

  也許是想要「報復」她無情的未婚夫婿吧!他儘管和旁人情誼彌篤,她當然也可以和外人建立磊落友情。

  隨即她笑著同宋威走出餅鋪,留下一群呆愣的夥計們。

  不久後兩人走進城中有名的餐廳湘園,店小二為他們帶路。位於二樓最裡的一個桌位,和其他桌位有一道屏風阻隔著。

  一桌食肴和一大壺美酒早已擺妥,宋威舉杯敬賀,「恭喜姑娘即將大喜。」

  潤潤受了這一杯酒。「沒啥喜不喜的,人總是要走這一遭。」

  「元姑娘愛說笑。」他連敬她三杯酒,她也不忸怩地連飲三杯酒。

  「這酒甜味芬芳!」人說,借酒澆愁,那麼她若喝醉是不是就能消減一點心痛的折磨?

  思及此,她又接連灌下好幾杯甜酒。

  宋威並未阻止她的狂飲,因為他的目的即是把她灌醉。所謂酒後吐真言,他要讓她說出那物品的下落。

  不一會,潤潤已經瘋狂地喝完一大壺的甜酒,她的臉頰暈紅一片,讓她的麗顏豔俏更加增添一抹嬌色。

  宋威不禁動了心。「慢些喝,這種甜酒很容易醉人。」

  「再來一壺。」她喜歡頭昏目眩的感覺,仿佛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忘記單奕陽和範春天親熱的友好。

  店小二隨即再送上一壺酒。

  宋威為她斟上一杯,「吃些菜吧,空腹容易醉。」

  她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口飲盡一杯酒。「我快醉了!如果我醉了,可要勞煩你送我回餅鋪。」

  「你放心,我們是朋友是不?」他笑視她已有七分醉的嬌憨,試探地問:「五天后你就要成為新婦,你死去的爹娘可有留些嫁妝或遺物給你?」

  「嫁妝?」潤潤打了一個輕嗝。「沒有呀。」

  「一條巾帕或是一些首飾金鈿都沒有?」

  「沒有……」她又倒上一杯酒,一邊喝一邊笑。「爹娘死得匆促,雖然爹爹他這十年總是病著,可是我和娘總認為他的癆症並不會那麼快奪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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