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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早已處死。」

  無所謂。赫瑟安烈勾勒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皇后是不是計劃著等我們夫妻倆一離開皇宮之後,立即千軍萬馬的追殺到底?」「呃,沒……沒有這等心機。」不可輕忽的男人!竟然深知她的算盤。

  「收起你那過人謀略吧!我已將大批火藥命人偷運到捏迷思,如今的捏迷思已和昔日不同,且我已經發出信函,十日後如果我和柚喃尚未抵達捏迷思境內,我們將不惜大動干戈,大元皇宮即將成為灰燼!

  「倘若皇后你遷移離宮,甚至是居無定所,捏迷思的探子也找得到你們的落腳處,而且絕對能夠讓你們感受一下全身著火的美妙滋味。」

  卜魯罕暗暗心悸,居然如此疏忽,任由捏迷思的人民暗地儲備軍力,偷運火藥,如今的捏迷思已不能任大元星朝掌控了。她勉力笑著,仍然做垂死掙扎的說:「完孤千代,如果你有這本事為何不轟炸朝廷?你不是背負著血海深仇?」

  「因為我不願意傷害無辜,我的愛恨強烈,卻也恩怨分明,這些時日他已想得通透。況且用上一些特製火藥或是大炮,只不過是讓你們蒙古狗炸成碎塊罷了,我原本是要鐵穆爾到八百媳婦國的萬人塚痛悟前非,我要他下跪,再將他淩遲處死!」

  「呃,呵呵……」卜魯罕的嘴角抽搐不已,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等閒視之,這樣夠膽識、足智多謀的冷寡男人如果成了敵對,絕對會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她小心的道:「本宮保證你和你的妻子安全無慮,平平安安的越過大漠,飄洋過海到你的地盤,不過咱們得先談妥條件。」

  「你有和我談條件的籌碼嗎?卜魯罕。還有你一直以來都做錯一件事,我的名字是赫瑟安烈,完孤千代已死!」他要以全新的面貌面對一切,愛著他的妻。

  「呵呵呵呵……」卜魯罕乾笑不已,冷眼看著他擁抱冉柚喃離開禦書房,她下旨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完孤呃,赫瑟安烈,也不得對他狙擊。」

  「縱虎歸山……」一名侍衛隱憂的說。

  「猛虎出柙才是畏心的事。」卜魯罕歎口氣,橋歸橋、路歸路方為上策。

  完孤千代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九個月之後,捏迷思境內的翠情湖畔。

  一個身懷六甲的美絕少婦星眸微闔,享受著午後的暖陽。

  驀然,她的身子被一具英挺胸膛給攫獲,她輕輕的笑了,十足十的安心依靠這疼寵她的寬大懷抱。

  赫瑟安烈在她耳邊摩挲,「不怕是登徒子的侵犯嗎?」

  冉柚喃咯咯咯地燦爛笑著,「哪一個人不怕死呀,這世上就只有你會侵犯我、欺負我。」她嬌嗔。言之有理,她可是他的珍愛。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子爵大人似乎對你癡戀深深……」他已經快讓醋酸給逼瘋了。「查理大使也對你心懷不軌,還有古特將軍,他的賊眼總是在你身上溜轉,更可惡的是……」

  「我是你完孤千代的妻子呀。」他好奇怪,整天叨念這些,她的耳朵都要長繭了。他得意的宣誓,「對!冉柚喃是我的專屬品!」

  「你好專制、好蠻橫。」她甜甜的嬌嗔著,一臉的幸福光彩。「安烈,我喜歡這兒,這兒的人有金頭髮和紅頭髮的呢!沒有任何人把我當做是妖孽轉世。」所以她不用老是抹炭粉了。赫瑟安烈輕撫她的白眉毛,愛意卷卷。

  他俯低下面容,輕靠著她的圓大肚腹。

  「孩子,你聽到爹爹的聲音嗎?」這裡頭的小東西是他的骨血。

  冉柚喃憨笑,「安烈,你好笨,他還沒有變成寶寶呢,怎麼聽得到你的話?」她一直認為小孩要生出來之後,才會聽得到聲音。

  他仰起臉,灰眸裡一片水光濕霧,近乎哽咽的低道:「柚喃,謝謝你,你給我一個家,一個親骨肉。」

  撫了下他依然俊美的面龐,冉柚喃睇著他的臉中央那一道深深的劍傷刻痕,微泣,「安烈,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不愛你呀。」

  「喃,你是我的奴妻,我捨不得拋棄你……」他背上的孤鷹烙印即是他的山盟海誓,即是他對她的矢志不渝。

  因為對她的愛,他已舍去強大的恨。

  他眼中對她含情藏愛,等待她的喜悅笑靨,但是她卻忽然閉緊靈瞳,微皺著臉兒,狀似痛苦。

  「喃?!」

  「痛!」她的額上已是冷汗一片,「我的肚子好痛哦。」

  「痛?這……」是不是傷了哪裡?還是胎動?他慌亂了。

  「安……安烈……我可能要生寶寶了……嗯,好難受……」

  「喃,乖!撐著些,別怕!」雖是安慰她,但卻也是他第一次感到「怕」這個字的意思,他失態的大吼,「來人!夫人要生產了!快!把約翰大夫請過來!快!」

  遠遠的莊苑內一接到獅吼立刻一片混亂,幾個女僕急奔過來,攙扶住冉柚喃的身子。她回眸,哭泣哀哀,「我不要生了!好痛!痛得快要沒力氣了。」

  赫瑟安烈又是心憐,又是無助,「乖,把寶寶生下來就不痛了。」

  「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壞,喃,忍著哦,等你生產完,我讓你盡情的打!」此刻,他什麼罪、什麼錯都認。

  冉柚喃一下哭,一下笑的與他協定,「不可以反悔,你欠我的……」

  女僕們合力將冉柚喃扶進莊苑內,而大夫也已準備好,許久後,只聞城堡內傳出一陣響徹雲霄的嬰兒哭啼聲。

  暖陽高掛,仿佛也露出微笑。

  大元皇朝的深宮內苑,此時銀盃、金盤掃落一地,瑪瑙、珠翠翻箱倒櫃,已不是狼藉兩字能夠形容之。

  雲奴的左臉蛋被花瓶砸中,正滴淌著細血。

  「公主!奴才求求你!」哎,做奴才好歹命哪。

  北戎弗兒氣呼呼的尖聲高叫,「我要逃婚!」

  又來了!雲奴慘呼,「公主,去年的逃婚逃出亂紛紛的……」

  「不管,本公主一定要逃婚,一定要找代嫁娘!」

  「但是……」為什麼她雲奴的命薄成這樣?天地不仁,天地無心!

  「沒有但是,叫江鶴島島進宮來,我要和她好好計劃一番!」

  「這一次的駙馬爺據說是個大英雄耶,而不是怪異的灰眼睛,也不是什麼少國主。」

  「他有落腮胡。」天大的不是!

  雲奴傻眼了,「男人蓄胡有啥不妥嗎?」

  「哼!落腮胡的男人一定是個壞脾氣的傢伙,我可是尊貴至極的嬌嬌女,怎麼能夠受委屈呢?」「那麼命令他把落腮胡給剃除乾淨不就行了嗎?公主,這可是皇后精心挑選的人中龍鳳。」

  叉起小蠻腰,北戎弗兒心意堅決,「一個男人留著足以掩住大半張臉的落腮胡肯定是有怪僻的討厭鬼,那不是把鬍子拔光就沒事的了。」

  「公主……」

  「少碎嘴!本公主逃婚是逃定了!」要和她北戎弗兒成為交頸鴛鴦可是比登天還困難。她要嫁的丈夫啊,必須是一等一的完美男人。

  她可挑剔得很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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