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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感覺到溫熱的冉柚喃幽幽轉醒,她的四肢被綁捆住,動彈不得。

  她嚇呆了,連淚也掉不出來。

  可倏忽之間,她見到乘騎壯馬的赫瑟安烈,他的灰眸盡是殘忍的血味。

  「不要!」她努力的嘶喊,「別理我!求求你!快走!」

  勾勒起血戰一搏的酷笑,赫瑟安烈堅定的道:「我以我的命起誓,絕不讓你慘受火劫之苦!」他要她活著,她的命、她的人皆屬他所有。

  「殺!殺死他!重重有賞!」李大人大叫。

  幾十個小兵一擁而上,磨刀霍霍,而馬上的赫瑟安烈和馬幼斯則揮劍抗敵。一時之間,刀劍聲此起彼落,掩蓋哭吼的風嘯聲。

  冉柚喃的心猛力抽緊,她好怕,好怕赫瑟安烈一個不小心就吃下刀子。

  「安烈!求……求你……」火焰愈形狂烈,煙氣直沖雲霄,她嗆咳著聲,難受極了。漫天漫地的濃煙在風勢的吹動下放肆得像要人命的大野獸。

  赫瑟安烈不能再和蒙古兵對陣,他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幼斯,這些小兵交給你對付,我上木樁!」說完,他一個飛翻躍身,輕易的上了木樁。

  「安……」她震懾住了,他竟然踩在已經燃燒的木柴之上?!火焰烈光之中他與她凝眸相對。

  只一瞬,她似乎看見他的灰眸不再冷寒,似乎帶著地老天荒的許諾。

  她懂了,這就叫做生死盟約。

  恍神之間,她身上的繩索已經被他的長劍切割成段,他一手抱擁著她,飛身而下。「丟火球!不准讓逆臣逃走!」二統領厲叫。氣死人了,刀砍火燒也傷不了他這個傲傢伙!眼見赫瑟安烈和冉柚喃順利的躍上馬背,士兵們不是傷便是亡,二統領和李大人開始努力的將早已準備好的爆炸長竹筒拼命的丟出去。

  「撤!」赫瑟安烈低吼。

  馬幼斯立刻掉轉馬身,往左方的羊腸小徑急馳奔去。

  赫瑟安烈的馬身也已掉轉,預將奔跑,但是太過輕敵之下,他的身後被擊中一個火球。「嘶!」他忍住火燒的痛苦,依然策馬狂嘯而去。

  李大人和二統領丟下尚未引燃的長竹筒,同時爆叫道:「竟然炸不死他!」天知道他們丟出的炸藥和火球的數量多麼龐大,卻是讓他閃躲過去,簡直是個侮辱!「都是你這蠢豬!」李大人狠狠的叫駡,「難道你不知道他能夠挽強弓、逐猛獸!傳聞他的臂力過人,而且武功了得,你這個二統領如何謀劃的?早知道就派上幾千個兵士圍殺他!」被罵得灰頭土臉的二統領忍氣吞聲的不敢回頂一字半句。

  唉!他怎麼料想得到一整列的鎮戌軍和火攻也扳不倒完孤千代,那個男人根本是血魔的化身,否則即是九命怪貓。

  李大人歎息連連,「瞧瞧,只剩下十來個傷兵和幾十具屍首。」

  「大人寬心,完孤千代不是踩踏在燃了火的木柴堆上?還有他的背也受了一團火球的侵肆,即使不死,也讓他傷痕累累!」

  對啊,李大人大叫,「快趁勝追擊,這一次,絕對送他上西天!」不然他這個鎮戌軍的總統領也不必幹了!威望掃地哪!

  「都是屬下的護主不力!」馬幼斯深深自責,以為全身安退了,少國主竟遭火噬。趴躺在厚草堆上的赫瑟安烈低沉道:「是我命令你先退去的,毋需歉疚。」「那些狗官太卑鄙了!」馬幼斯仍是憤怒不已,他和少國主雖能殺出敵陣,但是卻無法一面血戰,一面閃避如星花般的火球和爆筒。

  「是我不好……」冉柚喃哭喘著,「是我害了安烈,我是妖孽!」

  「不許說你自己是妖孽!」微偏俊容,赫瑟安烈輕斥道。

  「可是……」

  「不聽我的話?忘記以夫為天的訓誨嗎?我不許你自責,你絕不能不遵。」艱難的說完話,赫瑟安烈氣虛的閉上眼瞼。

  冉柚喃慌張的泣喊,「我聽你的話!我不會責怪我自己了,你別生氣。」他的灰眸依然緊閉,但是唇線微揚。天殺的!他的背脊仿佛即將撕裂開來。「糟糕!」馬幼斯駭叫。

  冉柚喃的心跳差點停止,「馬護衛……」

  「主上的足傷雖然嚴重,但是因為有特製的藥膏可抹,所以不假時日即可痊癒,也不會留下疤痕。」

  「可你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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