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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瞪著他,憤怒嘶叫,「我和小勇只是朋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那小子了斷之前已經招認,你以為你的辯解有用處嗎?白痕,本王不是愚昧的癡人,由你玩弄股掌之間。」

  她掄拳,在空中揮動不休。

  「少冤枉人!小勇不可能招認什麼!」根本沒啥好認不認的罪呵。

  擒住她的手腕,他絕了情,「以為只要緊咬不認罪,本王便可任你欺耍!」

  痛!她幾乎痛得流出眼淚,他存心捏傷她的腕骨嗎?這個瘋子!他對她的在意完全煙消雲散了嗎?只因為旁人的碎嘴胡言?他好傷她的心。

  「反正我的澄清,你一句也不信是不?」

  濃重的哀愁使得她看起來楚楚可憐,李霜降幾乎於心不忍;然而他立刻駁斥他的愚癡,血液裡的尊傲令他的恨怒猶如狂風烈火,足以吞噬任何生靈。

  「本王親眼目睹你這騷蹄子衣衫淩亂和那小於行苟合之事,你還有臉面誑騙?」

  「你胡說!明明是你冤屈了我!我哪有衣衫不整!又哪有……」他竟然口出惡言,她不是他疼在掌心的小痕兒嗎?他怎能罵她是騷蹄子!

  他真的、真的是天下第一可恨的男人。

  李霜降霍地放開她的手腕,一夜無眠的他神色狠厲,青筋凸爆猛跳,背叛的孽妾應該處以極刑,應該一劍刺穿她的心窩。

  「本王應該將你這淫婦的心挖出來!」他的恨可以毀天滅地。

  白痕被他如死亡幽冥的眼神嚇呆了,等她回過神來,卻是驚見他從腰間抽出一軟鞭,銀亮的軟鞭飛向她……

  「啊!」老天!他竟然鞭打她,那軟鞭子經由他強勁的內力運送成為足以令人喪命的利器。

  白痕挨了這一鞭,燒灼的撕裂痛感使她連躲避的力氣也沒有。

  李霜降卷起軟鞭,從齒齦進出最痛人肝腸的狠語——

  「認不認?只要你認了罪,本王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不、認。」她沒有犯罪呀!「李霜降,你太殘忍了!」女子的貞節閨譽和性命一樣重要,他對她的損毀太過份了。

  長髮一甩,他將濃黑的髮絲咬在唇間,銀亮的軟鞭往地上一耍弄,發出刺耳的聲響。. 「殘忍?好,本王現在就讓你嘗嘗真正殘忍的滋味。」她對他的傷害才是最殘忍的虐待折磨!

  全身傷痕累累的白痕被綁在牆上,她已經好幾次撐不住而昏了過去。

  至少承受五十鞭了吧,她的衣裙衫襦已是破裂不堪,軟鞭子叫她全身上下佈滿一道又道的血口子,乾涸的血漬觸目驚心。

  「乾脆殺、殺死我……」她虛弱的輕笑,他傷了她的身,傷了她的心,而她卻是欲哭已無淚。

  李霜降撫了撫她的面容,輕柔的動作使她的心揪了一悸,然而他的神色淒狂得如魔似魅。

  他微笑,「小痕兒,你所犯的罪死不足惜。」

  她也笑開了。「是、是嗎?那麼求求你,給我一刀痛快。」既然他捨得傷她……

  邪銳的光芒閃過李霜降的眸瞳,他傾俯下身,啄吻她的唇。

  她一愕,不懂他竟然還能如此柔情似水的吻著她。

  他從他的衣袖間取出一支金髮釵,那是她離家時匆忙之中帶出來,預備銀錢用盡時可以典當的釵子。

  噬魔的對她勾勒起一笑,他握著金釵的柄,將金釵的飾面往熱燙的炭火處一擱,火花四進,轉眼間,金釵的溫度已如熔爐。

  「霜降,你、你要……」不安的恐懼使得白痕微顫。

  「軍營裡,投誠敵方的背叛分子只有死。小痕兒,你是本王的侍妾,你認為本王如何處置你較為妥當?」

  她不敢想像,只能低吟,「如果真的對我……我會恨你的!」

  恨!他付出的眷寵換得的竟是心愛女子的恨?她可真會打擊他的尊嚴啊。

  原本他只是掠奪她的身和心,只是想逗玩挑弄她,他不以為他會交心,直到他被她傷得心碎。他才堪堪認知他早已陷溺在她的迷惑之中,無法自持。

  因為她是他惟一在乎的人,所以他愈是不能承受她所帶給他的恥辱。

  他恨她!「你恨吧,儘管恨,以為本王會難受?哈,哈哈哈哈哈。」

  他將金釵子往她雙眉之間燙烙去——

  「啊!」灼炙的痛苦使得白痕閉上眼睛,她咬緊下唇忍受著這皮肉的劇痛……

  李霜降對她的誤解和殘肆,才是最不能忍受的椎心之痛,她的唇肉泛出血絲,她的眼眶激湧出珍珠串煉似的淚水,而他,手下不留情。

  但是如果白痕張開眼睛,她會看見他的邪美俊容上滿是男人淚,他折磨她的同時也折磨著他自己。

  春遲提著竹簍,當她進入地窖,瞧見被綁在牆上的白痕的刹那,她手上的竹簍掉落到地上,她哭了起來。

  「姨……姨妃。」

  白痕微睜開眼,無力的笑笑,「別這樣叫我,我是王爺的侍妾,侍妾其實和婢奴是一樣的……」

  春遲跪爬過來,泣不成聲,「春遲是、是你的婢女。」

  「不哭了好不?」

  「你一定很痛……」幾十條鞭痕和眉心的燒烙,天啊,她的身子怎能忍耐。

  春遲連忙擦擦淚,從竹簍裡拿出食糧和飲水。

  「姨妃,趕緊吃點兒東西,否則你會撐不下去。」

  「也許我就快死了。」她的五臟六腑仿佛移位,四肢百骸像是被大石塊壓住,被冰霜又讓火焰交相煎熬。

  「如果我別離家,乖乖待在蘇杭,那麼我便不會遇到他了。」也就不會淒淒慘慘,弄得如斯不堪的境地。

  嗚嗚,姨妃好可憐,要是她春遲被這麼著,她一定挨不住。

  「求求你,吃點兒吧,來,我喂你好不好?」

  「是他讓你進來地窖的嗎?」

  春遲一邊小心翼翼地喂她飲水,一邊答話,」他?王爺?嗯是的。」

  白痕苦澀的泛出一抹哀傷悲涼的淺笑,「他不是恨不得我死嗎?難道他在享受他對我的折騰?他也害怕我死……」

  「王爺變得好可怕,沒一個人敢接近。」簡直是噬人的野獸!春遲猛地打上寒戰。

  「小勇真的自盡?」死無對證了嗎?

  春遲嚇了一跳,「你還關心那個小勇?姨妃,你不該還惦記著小勇,你可是奉過茶,是王爺的侍妾哪。」

  「連你也信了?王府裡的人都以為我不守婦道,與人通姦?」她的名節真的毀之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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