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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多慮了,香閣裡的奴婢都向著我,她們不可能害我的啦,其它的宮奴和我又沒有結怨積恨,怎麼可能傷害我呢?」

  她的天真純然正是他提心吊膽的緣故啊!在她的思維裡,這世上的壞人大概不是死絕即是尚未出生。

  然而這亦是他深深為她心動的原因吧。邵邊野歎道:「總之,你必須平安,不能有半點兒差錯。」

  她仰首看著他的絕色俊顏,紅了眼眶,也熱了腮畔。他對她的呵護叫她愛得更深更濃,更難自禁了。

  他將她的腦袋瓜按壓在自己胸膛上,聲音微微哽咽,「綿綿,我可以棄絕全天下,也絕對和你不離不棄。」

  「你說的哦,老天爺會聽見,如果你有違誓言,它一定會處罰你的。」

  這小女人竟然自鳴得意,甚至於出言恫嚇威脅?他朗朗而笑,看來他必須想想如何馴服她,教導她何謂為妻之道。

  「咳!」

  綿綿抬起頭,見他星日含情,她赧羞得想再埋人他的胸懷間。

  但邵邊野不許,捧著她的臉兒,盡情肆意地親吻她的小檀口,霸狂地吸取她的芳香津液。

  直到他滿意了,才放開她。「我得上朝了,原本想讓苗金兒過來伺候你,但是為了不讓況處三起疑,只有先委屈你了。」

  「不要緊,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可以打理好自己。」

  「刁方會讓小老虎每日過來陪你玩一個時辰。」他所想的無非是幫她打發無聊時光。

  「只能一個時辰?」

  「這裡雖然偏僻,但畢竟是冷宮,何況另一房閣是先王的棄妃所居,如果她們見著小老虎,你不怕她們可能嚇掉半條命?」

  「小老虎十分可愛呀,也許老妃子她們也會喜歡和它玩耍。」

  他笑笑地輕掐她的鼻尖,他的心肝寶貝還太小……

  幸好綿綿已經明白她自己的心,否則他恐怕要愛到地老天荒,才能得到愛情的甜果。

  邵邊野帶著各式酥餅和四色果子到冷宮「孝敬」他的愛侶。

  綿綿開心地迎接他,以及美食的到來。

  她一邊吃飯,一邊問著,「你說,怒後娘娘可能被下了昏藥,所以才一直無法清醒?」

  「嗯,肯定是況處三那老賊所為!」

  「他真壞,連自己的女兒也下藥。紅玉呢?她還是一口咬定是我主動邀約怒後?」

  「她明白一旦認了罪便無法苟活,所以任憑刁方如何嚴刑拷打她仍是不改口供。」

  「你們打她?」她凜了凜。

  「難道你又要為企圖謀害你的人說項?」

  「不是,只是覺得一個姑娘家承受皮肉之痛挺可憐,而且我並沒有掉一根頭髮或是少一塊肉呀。」

  「但是你被打入冷宮,成了人人口中的棄妃。」

  「那是他們誤會了嘛!你這個怒王每天都偷偷地到冷宮和我……呃,抱抱!我才不是什麼棄妃。」而且在冷宮裡讓她發現一件更好玩的新鮮事,她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孤單寂寞。

  他的劍眉狠狠一擰,這小女人對待在冷宮倒是挺滿意的!

  倘使他故意幾日不到冷宮,她會個會想他想到心痛?

  邵邊野輕咳一聲,「綿綿,這些天我得和封疆大吏談談政事,加上柔盼被下藥的事必須處理,所以可能暫時不來冷宮了。」

  綿綿雙眸一亮,「真的嗎?好呀,你忙你的,不用牽掛我。」太棒了,她正恨不得每日每夜的和老妃子們……

  他瞅著她的飛揚神采,不悅極了。

  「你不想念我?不怕我可能得許久才來看你?」

  她涎著甜甜地笑,「不要緊的,等你有空再來嘛!你是怒王呀,很忙的,我可以理解。」

  他想捏碎她!她太懂得如何傷他傷到體無完膚。

  這一夜,冷宮裡並無春意蕩漾,亦無低低私語,訴說著天長地久的愛。

  邵邊野仍是以一臂訓讓綿綿當枕安睡,她睡得微笑連連,而他卻是哀歎他的大綱不振、夫威不張啊。

  若是有所謂的閨怨,那承受的可憐人絕對是他這怨夫,而不是她這個自在怡然的「棄婦」!

  「怒王時常趁夜到冷宮去?」

  「是的,大人,屬下以為怒王對那漢女是不可能棄愛的了。」

  「老夫上了當,原來他下令把她打人冷宮不過是權宜之計,她一日不除,柔盼的後位一日坐不安穩。」

  「這兩日,怒王和韓刁方忙著尋找解除怒後娘娘體內迷藥的解藥,大人,屬於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說來聽聽。」

  「三點,小!」高亢的嗓音由冷宮傳來。

  第八章

  另一蒼老的女聲頻頻惱道:「哎,咱們的銀子都被你贏去了,綿綿啊,你實在是好運氣,連贏七次。」

  開心收下碎銀的綿綿吐吐舌,不好意思的自嘲著,「我是黴運人耶,我的娘親原是廣安最威風的賭後,因為生下我,她輸光了家產,」

  老嬪妃對她慈愛地笑笑,「你是老天爺眷顧的人啊。」

  一邊搓著骰子,綿綿一邊琢磨——

  這擲骰子比大小太好玩了,簡直令人不思食、不思眠,欲罷不能。

  老嬪妃不禁出聲,「該回你的冷宮去了吧,老是待在我們的冷宮占地盤。」

  「可那兒就只我一個人,日子好難挨的。」

  「怒王不是每一夜都……」三位老婦同時掩嘴竊笑。

  綿綿坦蕩蕩,她直率地說:「他喜歡抱著我睡覺,可是這幾日他可沒空暇,所以我便從我的冷宮溜來你們的冷宮子,放心,這兩處相距遙遠,他想不到的啦。」

  「怒王對你的寵愛,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卻求不著的恩情啊!不像咱們,全是可憐人,風燭殘年的老死冷宮之中。唉,豔姬她們甚至瘋癲了。」

  綿綿利落地丟出骰子,「甭傷心了,你們的夫君不是歸天了嗎?其實冷宮裡有吃有喝,又不用留宿破廟,算是挺不錯的。」

  「像你這般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呵疼著的娃兒,是無法理解咱們的酸楚。」

  綿綿忽地大叫,「我是不理解啦,可是我又贏了,哈哈,贏了第八次!銀子拿來。」

  這世上什麼是她仇綿綿最喜愛的呢?肯定是邵邊野和……骰子!

  「快,點上火把!若是怒王突然又往冷宮來……」

  「咱們已經在四周全潑上油,柴火也堆棧妥了。」

  「一旦把恕妃燒死,大人一定重重有賞。」

  整個王宮沸沸揚揚地喧騰起來,冷宮那方火舌沖天,令邵邊野不顧一切地施展輕功直奔冷宮。

  韓刁方跟隨而來,並且指揮救火事宜。

  看著熊熊大火,邵邊野不能想像,也不敢想像,他撕心裂肺地痛呼厲厲。

  「大王,請勿傷悲。」韓刁方盡責的勸慰著,「末將一定全力救人,但是這火勢太強猛,大王務必有所心理準備。」

  「你的意思是綿綿已經葬送火窟?不,本王不允許!」

  邵邊野轉身,往著火的冷宮奔去,韓刁方趕緊迫上,與他對打起來。

  「大王,請恕末將無禮!除非您手刃末將,否則末將絕對不能讓您進入火場,即使以命相搏。」

  他的眸裡映照著燦爛耀眼的火光,幾乎叫他崩潰,他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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