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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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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金兒有氣,「咋呼個啥!你是奴,竟敢對恕妃娘娘不敬,不怕吃鞭子嗎?」 「哎唷唷!今非昔比了,她是個娘娘又如何?失了寵比咱們做奴的還不如,本姑娘可是伺候未來怒後的貼身僕,你這個賤奴膽敢與我頂嘴回舌啊?」 久居王宮中的苗金兒聽多了奴欺主的事,她雖明白情勢比人強,但總不能讓娘娘也受委屈吧。 卷起衣袖,預備沖上去和紅玉打一架的她被綿綿扯住了。 綿綿搖搖頭,喟歎著,「別鬧事兒,咱們快收拾好往香閣去。」比較起夫君的冷淡和寡恩,這個根本不算什麼。 韓刁方想要阻擋,卻已是無力挽回。 他頻頻歎言,「何必呢?屬下真的是不懂主子您的心思。」 邵邊野一邊批閱奏摺,一邊淡嘲,「世事難料!本王沒想到會迎娶況女,同樣的也料不著會敗在那小女人的手上。」 今日朝堂之上,他已親口下令:況氏柔盼雍容大度,堪為一國之後。詔書也已經頒下,百姓們早已歡欣鼓舞地等候三日後的納後大典。 「大王!您已經許久不曾召見恕妃娘娘了。」 那小女人可會在乎?不,他揚起一抹苦笑。 多少深夜他未眠的像個小偷似的夜探香閣,以為綿綿會傷心悲泣,然而他所見的都是她開心地吃著果子!她的心中毫無他容身之地…… 韓刁方忍不住道:「恕妃既蒼白又瘦弱。」 「哼,是嗎?」他所看見的卻是她不停的吃喝!大概是吃撐了所以反胃嘔吐,所以才瘦弱吧。 她沒有為他這夫君的不理不睬而有微言,亦不曾因他的納後決定而掉過一顆眼淚。這世上,她是最懂得如何挫敗他的狠心人。 「大王?」 劍眉懶洋洋地一瞟,「本王的婚事豈容你置喙?」 韓刁方抿唇不語了。他是個武將,只知效忠主上,方才的諫言的確是逾矩了。 況柔盼戴上後冠,和邵邊野分坐左右,接受眾臣子的跪拜。 宮奴大喊,「恕妃娘娘進!」 一身淡粉紅衣飾的綿綿顫抖著身子緩步進入朝堂大殿。 她幾乎軟了雙腿,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要抽盡她全身的氣血似的困難。身為恕妃的她必須向怒後行跪拜大禮。 高階上的邵邊野身穿紅得刺目的紅衣,然而他的臉色卻是近乎嚴厲的酷寒,剛毅的下顎隱隱地抽跳著,這是惟一洩露他情緒的破綻。 這可惡的小女人!她不是整日的吃喝,無所謂他的冷落嗎?為什麼她把自己弄成這副骨瘦如柴的鬼模樣? 他恨不得將她抱人他的懷裡! 綿綿仰首看向邵邊野,她心碎地發現自己好想念他啊,即使他厭倦了她,即使他視她為敝屣,她也無法不愛他。 愛,是的!她愛他。她生命中惟一的男人,但是太遲了…… 她對他的愛已經不值他一提吧,真是諷刺,她一直曉得自己極喜歡他,然而卻是在他大婚納後大典上,才知悉自個兒心中的濃烈情感。 宮奴喊道,「恕妃娘娘,跪!」 她屈膝下跪,這一舉止已明白昭示她只是個妾,和宮中的女婢同樣必須伺候怒後。 「妾奴謹祝怒王和怒後恩愛恒長。」這是宮中的老僕教導她的。 沉寂一片—— 大臣們惶然。怎麼了?怒王為什麼不出聲? 況柔盼偏著螓首,她也是驚疑著,還有更深的迷惑。 當她不經意地瞧見邵邊野手中緊握著的玉環無聲的碎裂,當她瞧見他指間的鮮血,她的心口一陣激痛。 怒王愛著的是階下跪撲的漢女,並且深深的狂愛難棄。 這電就解釋他為什麼對她相敬如冰了。人人傳說著的綺豔流言完全是平空捏造,事實上除了上一回的初見之外,他不曾再召見過她。 但是為了什麼?他分明對恕妃不能忘情啊!為什麼要和她這根本無法激蕩他心湖的女子結為夫妻? 只因為先後的一句戲言?只因為爹爹和其它大臣的稟奏進言?只因為她況柔盼是百姓們口中的活佛祖、慈悲女? 正殿中的每個人都按捺不住了,個個竊竊私語。 咚!巨大的聲響使得一切又重歸靜默。 恕妃娘娘昏厥過去了! 這還不夠震撼,真正叫眾人看傻了眼的是邵邊野竟然飛奔而下,一把將暈倒在地的恕妃抱起。 下一瞬,人人屏氣凝神,他們不能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怒王抱著恕妃離開大殿! 而新後就這麼孤獨的坐在高階的後座上…… 香閣裡安安靜靜的,燭光忽明忽滅,床榻上的小人兒幽幽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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