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倌琯 > 帶衰奴 >
十三


  小翠卷著長袖,吃吃地輕笑。這主子倒是新鮮,不僅沒個主子架子,而且孩子氣重,說話大咧咧地。

  「想念怒王嗎?」苗金兒重複再問。

  「想呀!好幾日沒見著他,你這一提點讓我更加的想念他了。」

  苗金兒頗足寬慰,「姑娘總算長大了些,快一十六了吧,咱們怒國的女子至及羿之年,早已婚配生子為娘了。」

  「可我是奴兒出身,而且是終生奴,在大唐,終生奴得做到老死,除非是自個兒逃走,但那樣做主子的可以把奴兒活活打死呢。」

  「我沒想過要嫁人,是邵……怒王硬要用那紙契約書壓迫威脅,不過我這人機靈得很,略略盤算,當他的妾總比當奴兒好多了,至少不必半夜裡劈柴或洗碗盤是不?」

  「還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不必早起生爐火,沏茶水!」小翠補充,小主子每日一睡醒,總是笑開懷地說她好快樂——

  能夠飽眠便是快樂?她是被虐待長大的嗎?

  綿綿已摘了好幾籃子的花瓣,她讓每個丫鬟提拿,自個兒也提上一籃。

  「怒王那傢伙把我丟在內殿就不理睬我了,若是碰著他,我一定跟他講講道理,讓他曉得男人不可以冷落女人!還說我是他的人,哼,那群兵士才是是他的人,至少可以每日見他一面。」

  「姑娘小點聲!」幸好內殿中尚住有其他嬪妃,否則她一路上的嚷嚷抱怨便是女人子掙寵的把柄。

  「這是事實呀!他答應要帶我去玩玩,教我騎馬,可是連個影子也不見。」

  苗金兒和小翠面面相覷,敢情她是因沒得玩耍才「想念」怒王?怒王的存在價值原來個玩伴差不多。

  綿綿逕自又朗朗笑言,「不過算他有良心,每日賜下許多補品和鮮果了,所以我就小女子有大量不和他計較了。」

  黃金兒故意逗她,「倘若怒王另納妃子,姑娘您計不計較?」

  「他是大王,納不納妃子是他自個兒的事,我才不會計……」可是心口泛酸,怪難受地抽疼著。

  這是什麼情緒呢,好不舒服!要是他納了許多妃子,他會不會不再對她好呢?

  如果他不疼她了,她一定非常非常的……痛不欲生!

  她回眸瞠瞪著眼,「臭金兒!你說的『倘若』讓我好生氣!」

  懂得獨佔的眷戀了?苗金兒笑笑地福一大禮,「小的知錯,姑娘甭氣了。」

  入夜了,涼意沁骨。

  長髮披散的邵邊野顯得狂野不羈,他是彪捍和瀟灑的綜合體。絕美的俊姿比女子出眾,剛猛的氣勢又比武士更加粗獷三分。

  卸下王者衣袍,他只著單衣的來到內殿。

  床簾紗帳之中,他的小女人正香甜酣睡,呼嚕的均勻呼吸聲令他微微淡笑。

  複國未久,他被繁瑣的政務絆住了,連賜封一事都延遲下來,但是每天深夜他都會過來瞧瞧她,替她蓋上被子——這小呆子老是踢開被子。

  她的身子好香!連她喘呼之間都是迷人香氣。

  桌上一盞熏花燭人使他笑意加深,臉上冷硬線條柔和下來。

  他的小妃子可能又把大浴池灑滿花瓣淨身了。

  下腹一陣饑渴,他努力壓抑下,雖然苛待了自己的欲望,但是他不忍吵醒她,而且花燭良宵即將到來,到時他要他的綿綿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忍一忍!忍忍忍啊!

  放下床簾紗帳,他往他的獨居龍閣行去。

  第四章

  「仇姑娘,請止步!」大殿的兵士以刀柄阻止。

  綿綿著急地火求,「這位小哥行行好,讓我見他!」

  「怒王和大臣將帥們正在研商國事,任何人不得叨擾。仇姑娘,請回內殿。」

  「可我……」

  「小的會稟告怒王……」

  「那就太晚了啊!」嗚……

  面對清甜可人的稚嫩女子的淚。兵士也驚惶失措,而綿綿一想到封妃的詔文一下,她就是邵邊野的人了,更是悲從中來地,哇哇大哭。

  殿內傳出低沉地威喝聲,「什麼事?」

  兵土的膽子快嚇破了,他立刻跪地,「稟大王,仇姑娘請求晉見。」

  「讓她進殿!」

  「遵旨。」兵士慌忙起身拱手為禮,悄聲祈求,「仇姑娘,求你擦擦眼淚,否則怒王若是誤以為我對你不敬……」

  綿綿拍拍他的肩膀,很有義氣地答應,「放心!我會說是我自己愛哭,你並沒有欺負我。」

  士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感激地笑笑,然心內卻嘀咕,他原就沒有欺負仇姑娘,是她自己愛哭的啊。

  拎著過長的絲綢裙擺,綿綿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大殿。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