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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越潛天連忙察看他的傷勢,子彈貫穿他的左肋,豔紅的鮮血浸染雪白的騎士上衣,分外的觸目驚心。

  他抱起他,他的輕盈和纖細使他一怔。

  「聖!支持住,我一定救活你!」

  「潛天……」她微弱的嗓音飄浮在空中。

  越潛天的心神一凜,聖居然知道他的中文名字?聖費了一番心思調查?

  「我愛……」她覺得窒息,暈眩和疼痛感立即淹沒她的神智,她昏軟的任由他抱著,再無意識。

  他伸手,取下她密貼的面罩。

  「珀珀?!」上帝!這張令他心系不忘的容顏。

  聖居然是個「她」?!並且令人難以置信的竟是他的愛?!

  神魂俱裂,他整個心、整個身體顫抖得厲害!他的珀珀復活了!是上帝可憐他的一片癡情無處寄。但如今,他懷中的人兒已呈昏迷狀態。

  「不!我絕對不讓你死!」不能,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即使必須和撒旦交易,他也務必留住珀珀的人。

  激狂的情緒猛烈的撞擊越潛天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他看著開刀房進進出出的醫護人員,上帝,他快崩潰了,那些沾血的棉球和醫護人員凝重的表情使他幾乎想毀掉整個世界。

  有人拍拍他的脊背,他抬頭,哽咽的喉口居然無法發聲。

  白蟻歎氣,「如果她不是祝珀茨?」

  恍惚一會,越潛天苦澀的說道:「珀珀沒有姐妹,不可能有另一張同樣的面貌。」

  「我說的是如果。」皇居然滿眼滿臉的憔悴樣,滄桑到連他這喜歡吐槽的兄弟也不忍卒睹。

  「如果……如果聖真的不是珀珀,我也要護她安然!」他受不了四年前的心碎!

  「唉!黑道教宗也難逃愛神追緝,皇,你的不愛則已,一愛即成癡成狂的確與眾不同。」

  他忽地擒住白蟻的衣領,抖聲問,「你老實告訴我,聖是不是珀珀?你一定知道!「

  左半邊傷臉扯動著恐怖的青紅疤痕,白蟻很不怕死的反駁,「敝人小的在下我只是一個軍火頭子,你是我的老大耶,哪有逾越能力的道理。「

  「說!」手刀已起,越潛天的理智完全喪失。

  白蟻只好示弱,乖乖回答,「尊幫的聖和這四年來你心中『陰魂不散』的祝珀茨是同一個人。」

  放開白蟻的衣領,越潛天整個人跌坐了下來,他的血脈僨張,心糾成一團,任何思緒和感想都停止運作。

  他的灰紫色眼眸被滿溢的淚水遮住,倘若上帝決定毀掉他,珀珀的存亡即是關鍵。

  上帝憐憫,珀珀重回他的懷抱!

  一夜未合眼的越潛天一直握著昏迷人兒的手,他從模糊的淚眼中深情的、心疼的看著她雪白的容貌。

  她一定吃了許多苦,原本幼嫩的手心如今結上薄繭,她怎麼可以不好好照顧自己?她是存心要惹他難過嗎?

  「嗯……」痛苦的嚶嚀從她的檀口中輕逸出。

  他緊張,「珀珀?!你哪裡不舒服?醒過來,好嗎?」

  哀哀懇求的淚哽聲使得她緊鎖眉頭,是誰在呼喚她?好像非常恐懼,非常傷心的樣子?

  眼皮好沉重哦,她努力的眨著睫毛,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越潛天跳起身,他傾身俯看,心急如焚,「還好嗎?告訴我,你看得見我嗎?」

  「呃……」是他送她救診的是不是?他在自責或是愧疚?為什麼用這種悲喜交加的神情面對她呢?

  她困難的勉力一笑,「皇,我沒事,可能是失血過多,休息幾天就OK了。」

  他的淚水滑淌而下,「我的心會疼、會痛啊!」

  眨眨睫毛,她有點兒失措,「你的反應未免太嚇人了。」她只是中彈而已,沒什麼。

  他狂嘯,將她一把揉入懷中,但半晌他怕弄疼她的傷口,又慌忙的讓她躺平在病床上。「珀珀,你太殘忍!怎麼能夠不和我相認!」

  珀珀?!他喊她珀珀?!她亂了,急急的往臉上摸去,面罩不見了!

  她呆掉,愣愣的瞅著他的心碎神傷。

  他低嘶厲厲,「竟然隱瞞我!難道你對我無動於衷?難道你真的要成為人人以為的少男幫主?」

  好凶!她怯怯的囁嚅,「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你是!你這個沒心少肺的小傢伙!」噢!有沒有善心人士把他打昏啊?他看起來好像是吃人的野獸,她怕!

  可是一想到他已經和另一個女孩結婚,她的委屈、創傷、愛恨煎熬、苦苦壓抑使她憤怒的瞪著他,刺痛的大喊,「你才沒心少肺!你才是殘忍!你才是最可惡、最可恨、最該死的壞人!」

  他怔然,「我可惡?可恨?我該死?」他那麼、那麼的愛她啊。「如果你認為我該死,為什麼用你的身體擋子彈?珀珀,你愛我,如同我瘋狂的愛著你。」

  「我不愛、不愛你這無情的男人!我不是笨蛋!」過度的情緒波動使得她一陣咳嗽,扯動的傷口似乎要裂開。

  他一慌,大叫,「別氣!求你!算我求你!」

  珀茨虛弱的喘氣,「黑道教宗的皇開口求……求我?我好偉大哦!」

  「珀珀!」他快被她嚇死了。「為什麼你忽然這麼氣我?」

  還跟她打迷糊仗。「但願我可以殺你!你這負心漢!」

  「我負心?」他沒有一天沒有想到她,想念的劇痛和絕望比火焚、刀割更加難以承受。

  「對!你負心!你不是已經娶老婆了嗎?」倘使時光倒流,她寧願在四年前炸成粉末也不要面對他忘記她的殘酷。

  看著她的哀哀痛楚,他默然無言了,他和袁淇的婚姻是事實,即使是無情無愛無欲無歡,即使那是他對袁淇雙眼的貪婪。

  他的沉寂使她覺得她幾乎死去一半,他不否認、不駁斥,難道他真的另有別戀?白蟻對她所說的或許只是慈悲的安慰。

  她閉上眼睛,輕輕的說:「其實我不能怨你,畢竟祝珀茨是應該死了的人,人死了,情分也沒了,況且你我之間只有一小段時日的短戀,就算我們結婚之後你成了鰥夫,再婚也是你的自由。」所以她連恨都不能恨得理直氣壯。

  奇怪,他為什麼不出聲,他不高興了是不是?睜開眼睛,她詫異的看著越潛天悲傷、揪痛的凝視著她,他忽然一把扯開他的襯衫,露出他碩健的胸膛。小麥褐色的上身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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