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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蓮兒和小玉也面面相覷,想不到比家莊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典竟吸引了那麼多人前來觀看,就連向來高傲苛刻的代州縣令高天賜也來了。

  比言首先上臺,他得意洋洋的說:「感謝各位鄉親父老今日撥冗前來,更感謝這些年來各位鼎力支持咱們這項優良的傳統。曾有人質疑,我們比家為什麼世世代代堅守殺狐的祖訓,相信大家都知道,比家的先祖比甘被狐族妖女妲姬剖腹挖心,一代賢臣就這樣死於非命,因此,任何有志之士都該將它們趕盡殺絕,防止狐狸精作怪。」

  眾人鼓掌叫好,君儒低斥一聲:「狗屎!」蓮兒挑著眉看他,想不到這人也會口出惡言。

  比言繼續發表高論,神態不可一世,「也許各位會覺得殘忍,認為狐狸精只存在稗官野史、鄉野傳說之中,並不見得真正存在,但是各位,請看清楚你們眼前這群狐狸,這些都是已成精、會妖術、會變成人形的怪物。」

  大夥議論紛紛,投向鐵籠的眼光是好奇、鄙夷、厭惡、害怕等等情緒兼而有之。

  「大家若是不信,在下可以當場證明。」比言向旁邊點點頭,滿臉兇殘之氣的屠雄便走出來,由鐵籠中抓出一隻半大不小的黑狐,拋在地上念起咒語。

  「可惡,他在行驅魔大法,向陽,你可千萬要忍住,叔叔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君儒急得額邊鬢角皆冒出冷汗。

  小玉驚訝的看著那只黑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他是你的……」

  「侄子。他叫毛向陽,今年剛滿十六歲,法術不高,只喜歡吟詩作畫,吹的蕭更是冠絕天下。可惡的屠雄想使他在眾人面前變身,好讓大家確信狐族果然有法術,仍存有害人之心。」君儒沉聲回答。他拚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穩住陣腳才能對抗他們;但他的心越來越亂,黑狐的嘶吼聲也越來越淒厲,他就快要受不了了。

  就在黑狐伏在地上大聲喘息,就要變身之際,一位面貌姣好的少年忽然竄到它的身邊,打斷屠雄的咒語,君儒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隨即眼睛又瞪得老大,她……她不是少夫人嗎?

  這表示趙鈺也來到場中了,但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又隱身何處,他竟一無所知。此刻,顯然是夫人掙脫了少主的箝制,自作主張的沖上前去解了向陽的圍;君儒為此大感欣慰,直想立刻現身向她當面道謝。

  「比言,停止這項舉動,這太殘忍也太荒謬了,狐狸怎麼會變成人呢?你不要拿這個當藉口大開殺戒。」梓欣雙手扠腰,無畏的望著他們。

  比桃霍然站起身,她認出梓欣了,「莫梓欣,你不待在汴京當你的皇子妃,跑來這做什麼?難道二皇子趙鈺也來了?」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譁然,二皇子及皇子妃什麼時候到了代州城,怎麼之前全無聽聞?

  梓欣不擅說謊,但也不是蠢蛋,「你既然知道我的身分,就快把這些狐狸放了,否則,別怪我無情。」

  「哼,就憑你?今天就算二皇子來了,我也不會放過它們,你以為你的威脅對我們有用嗎?」比言陰森森的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梓欣眯起雙眸,有些惱怒在代州城裡,王法竟然遠比不上比家的信條。

  「你莫梓欣的丈夫,當今的二皇子,他不是人而是狐!」比桃挑釁的說道,她倒要看看莫梓欣還能囂張到幾時!

  眾人面面相覷,皆錯愕得說不出話來,原來當今的二皇子是狐狸幻化而成?!

  梓欣深吸一口氣,「你胡說!我丈夫明明是個正常人,你再胡言亂語,當心我以欺君之罪治你!」

  「是不是胡說,見了你丈夫便知。」比桃下令,「把黑狐丟進油鍋裡,就算變不成人,它也該死!」

  梓欣被推到一旁,幾名大漢將黑狐舉至鍋前,一鬆手,那黑狐頓時被燙得皮開肉綻。梓欣一時心慌,忙沖至油鍋邊,伸手把它撈上來,只見它氣息微弱、生命垂危,剎那間,她的腦中似乎閃過一個影子,彷佛她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但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趙鈺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他連忙解開結界就要往她身邊沖去,君儒眼明手快地沖上前去拉住他,兩個結界一收一張,還是把他們圍在中間。

  「快放手,不要阻攔我,梓欣的手都燙出水泡了,我得趕快替她療傷才行。」

  「少主,你再忍耐一下,你這一出去,少夫人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君儒死命拉住他。

  這時,梓欣已被侍女小玉和蓮兒扶至一旁,蓮兒甚至從村人那兒搶來一桶水,把她的雙手泡在水裡,趙鈺看了稍稍放心,只是那黑狐……

  「向陽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幸好我們都在此,待會兒療起傷來效果會比較好。」君儒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雖然少主和他都具有運功療傷的能力,但向陽還是得找個地方好好靜養。

  「可惡的比言,我絕不繞過他們!」趙鈺忿忿的說。

  「還要注意那茅山道人。」君儒低聲的在他耳邊說出他們一路上所見。

  而另一邊,梓欣又和比言對上了。

  「莫梓欣,你別管這裡的事,就算二皇子來了也救不了它們,在代州城,我說了就算,這些狐狸一隻也跑不掉。」

  「哦,是嗎?」梓欣連連冷笑,突然高聲叫道:「高天賜,他說的可是真的?在代州城裡,究竟是你這個縣令大,還是比言大?」

  「這個嘛……」高天賜來回望著僵持不下的兩人,心中難以抉擇。這比言是絕不能得罪,他還有好多生意得和比家莊來往,而且比言平時也很照顧他。

  而莫梓欣呢,「她是不好惹的」這個印象早已根深柢固地印在他腦海裡,加上如今又和皇族沾上關係,得罪了她,這一輩子就別玩了。一個是錢,一個是權,好難抉擇啊!

  「高天賜,你還想不想升官發財啊?我夫婿雖是個二皇子,但皇上和太子都很仰仗他,只要他為你說幾句好話,你也不用窩在這偏遠的代州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上進之心。」梓欣邊說邊吹著雙手,好疼啊,兩隻手好象要燒起來似的。幸好是她沖出來,要是換成趙鈺,以他那種斯文的個性,哪會是他們的對手?她越想心裡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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