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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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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睡行嗎?天亮了耶,我們今天不用趕路嗎?」 「不用。」因為已經到郡南王的勢力範圍了。 竟然回答的這麼簡短!易襄湖瞪了他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窩回他的懷抱。「你看,這都是你的錯,神神秘秘的,有事也不跟我講,分明就是把我當外人……」 接下來的話聽在岩子君的耳裡都像是嘰哩呱啦、嘰喳呼嚕,在她宛如念經聲的咕噥中,他疲憊地閉上眼、噙著笑、伴著易襄湖的聲音沉入最深沉的夢鄉。 第七章 「未來姑爺、未來姑爺,您開門啊!」 急切的敲門聲擾醒床榻上的岩子君,他緩緩睜開眼不太意外的發覺自己又抱著易襄湖的腳入睡。 「未來姑爺,您開開門啊!」門外的彩梅急切得仿佛就要哭了出來。 「很吵耶……」補眠中的易襄湖不耐煩的踹了踹他。 「是、是,我去開門。」 掀開被子爬下床,再小心替易襄湖拉起棉被仔細蓋好,岩子君不忘俯身在她的頰畔吻了吻,這才拉下床簾還予她一個不受打擾的睡眠空間。 簡單套起外褂的岩子君打開門,就見彩梅淚眼直流慌慌張張的揪住他的衣裳,「未來姑爺,不好了,小姐她病了。」 「病了?」 「嗯!小姐又是發燒又是咳嗽不止的,不僅這樣,小姐還一直冒冷汗打哆嗦,我已經替她蓋上好幾層被子了,可小姐還是覺得冷,不停的發抖,未來姑爺,您說怎麼辦才好啊?」 「怎麼回事?昨晚我見她還好好的。」岩子君不免心生懷疑。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啊!總之未來姑爺,請您趕緊過去看看小姐吧!」 彩梅的急切不像是佯裝的。「耿太醫呢,請他過去了沒有?」一邊詢問著,岩子君一邊率先邁開腳步往梁辛蘿的房間走去。 「有,可是耿太醫一大清早就上街閒逛去了,不過我已經要魏忠去找他回來了。」 岩子君睨了彩梅一眼。難怪她這麼急,方才開口要魏忠幫忙肯定被他刁難很久,不能怪別人,這是互相的問題,誰叫這丫環平日高傲的緊,莫名其妙擺臉色給他人看。 彩梅怕是急過了頭,她推開岩子君,搶在他的前頭沖進門,「小姐!別怕,我把未來姑爺請來了。」 不想和這下人多計較,他緩步跨進梁辛蘿的床榻邊。「辛蘿,還好嗎?」 「君、君哥哥……不,別看我!」臉色蒼白的梁辛蘿飛快轉開臉回避岩子君的目光,「我沒有梳妝打扮,衣衫又這麼淩亂——」 「辛蘿,現在不是顧慮這些瑣事的時候,覺得哪裡不舒服?」 「君哥哥,我……」梁辛蘿的話還沒說幾句,眼淚就落了下來。那柔弱無依的模樣說有多嬌憐就有多嬌憐。 「未來姑爺,請您出個聲安慰安慰小姐吧!只有您才安慰得了她呀。」 岩子君無奈地暗自歎口氣,「辛蘿——」 「梁姑娘,耿太醫到了!」門外適時傳來魏忠的喳呼聲,化解了岩子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的尷尬。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忙碌,岩子君站在一旁觀看耿太醫替梁辛蘿把脈看診,彩梅忙進忙出的買藥煎藥。當一碗剛熬好的菜汁擺在桌上,房間裡除了岩子君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他望著藥碗,再望瞭望床榻上的梁辛蘿,「辛蘿,來,我喂你喝藥。」 梁辛蘿幽幽地睜開雙眼,望著岩子君張著唇,一滴清淚歉疚地落了下來。「對不住,君哥哥,辛蘿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這種見外的話。」岩子君坐在床榻邊,左手扣著藥碗,右手輕柔地撐扶起梁辛蘿瘦削的身軀。 在岩子君的心目中,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梁辛蘿就貓如自己的妹妹一般,這種長久以來滋長于心的兄妹情感又怎麼會有「添麻煩」之說呢? 然而這喂藥的動作在梁辛蘿的眼裡卻不是這般的單純。 輕輕地偎靠著岩子君的臂膀,她悄臉酡紅的捧握著藥碗,小手不可避免的和他的大手交貼著,一邊啜飲著苦澀的菜汁,她一邊竊竊地揚眉凝睇他,著實為他此刻俊逸臉龐上的溫柔心折。 「啊,小姐真幸福!」在門口守著的彩梅悄聲輕歎。「看這模樣也知道未來姑爺多麼疼惜咱們家小姐,易大俠,你說是不是?」 站在門邊的易襄湖睨了彩梅一眼,沒開口,又將視線調回房裡岩子君和梁辛蘿親昵的畫面。 一張清麗中帶著英姿颯氣的臉龐叫人看不出易襄湖心中此刻的波瀾。 「好苦呵,君哥哥。」聽話地喝光最後一滴藥汁,梁辛蘿蹙起柳眉優雅拭唇。 岩子君輕輕拿開藥碗,「良藥苦口。」不然要他說什麼? 這時,彩梅捧著手中的蜂蜜走進房裡。「小姐,這是我方才去街上買來的蜂蜜,多少能沖淡藥裡的苦味。」 聽見女僕進門的聲音,岩子君行禮得宜的退了開,卻在仰頭的瞬間迎上門邊易襄湖的雙眼。 手裡依舊扣著藥碗,他頓了頓,在她深邃如冷泉寒潭的眼眸中竟看不見任何的情緒。她……看見了?看見他喂梁辛蘿喝藥的畫面?襄湖為什麼不給他任何表情?面對這樣的她,岩子君猜不出此刻的她究竟是氣憤還是…… 「襄湖——」 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站在門口的易襄湖腳跟一轉、人影一間就不見。 岩子君不假思索,放下手中的藥碗沖身便追了出去。 床榻上,坐起身的梁辛蘿望著這一幕,蒼白的臉龐益發青白。她微微低下頭,小手揪握著床巾委屈地咬著雙唇。 「小姐。」彩梅睇了門口一眼,刻意壓低聲音開口,「我剛剛到鎮上的時候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梁辛蘿不感興趣的沒有回應。 彩梅不死心的繼續開口,「不曉得小姐有沒有看出來?我啊,越看那個易大俠越覺得他其實是個女人喬裝的。」 「彩梅,你、你別胡說。」 「是真的,小姐,而且我剛剛到街上的時候,湊巧聽見兩個官府裡的衙役提到,說他們懷疑那個殺人兇手易襄湖,極有可能已經喬裝成男人的模樣,所以這幾年來任由他們怎麼找也找不到。」 梁辛蘿眼一瞪,「你是說——」 「對,你瞧嘛,『易襄』跟『易襄湖』這兩個名字不是很相像嗎?」彩梅又從懷裡拽出一張告示,「這是我方才偷偷撕下來的,小姐你瞧,這畫像上的女人和易大俠是不是有些相似之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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