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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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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含情百無聊賴的咬著指甲,不時把玩幾下鏢囊,絲毫不為即將施行的酷刑所動。 南宮影更是羽扇輕搖,老神在在,從下開始就冷眼旁觀的立於一側。 眼看慕雄飛第一刀就要向薛問道揮下,卻被一個低啞的聲音喝止,那聲音極為低弱,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了手。 「為什麼?」冷清寒微怒的問向聲音的主人。 楚落塵望向她,澄澈的眸中盡是溫柔,「別殺人,寒兒,答應我。」 「如果我告訴你不可能呢?」 楚落塵一聲輕歎,沒有再說什麼。 秀眉微皺,冷清寒終是無法違逆他,「你不願我殺他們?」她不該對他動怒的,她只是生氣,氣自己連累了他!也氣他輕易原諒曾經傷害過他的人。 「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一陣暈眩襲來,他幾乎抵擋不住,卻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不願她因為他沾染血腥。 她定定的望著他,終於下了令,「廢去這三人武功,蘇雅泉、彭虎各卸一臂,其餘的都罷了。」 「是。」慕雄飛雖覺驚詫無比,仍恭敬應道。 顏含情聞言哼了一聲,大為不滿。江湖中人講的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哪那麼多仁義道德?假惺惺。 冷清寒拂開楚落塵額際垂落的發,「你滿意了嗎?」 他笑笑,再無力多說什麼,昏昏沉沉的半暈半睡過去。 官道之上,數百騎人馬浩蕩前行二輛描金的華麗馬車夾雜其間。南宮影、慕雄飛、顏含情三人並肩而行,卻獨不見冷清寒的身影。 「軍師啊,你有沒有發現樓主對那個男人好特別哦?居然親自在馬車裡陪他。」顏含情嘟嚷。 「那位公子有傷在身,樓主對人體恤,自然對他特別照顧。」南宮影面無表情,說著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解釋。 他現在的心亂得很,打從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冷清寒,他就愛上她,認定她是唯一能與他匹配的女子。雖然他知道她不愛他,但她也不愛任何人,所以他深信,她終將會瞭解他的好。而現在,卻不知從哪冒出一個男人,令她如此另眼相看,只怕她是不容易接受他了。 「對人體恤?」顏含情很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 「你……」南宮影一陣鬱悶,策馬向前奔去。 「情兒,你太放肆了。」慕雄飛薄責向她。 「人家又沒錯,軍師好可憐,我要讓他早點意識到危機感,免得樓主被搶走了才哭得很大聲,這可沒用。真不知道那個病厭佩的男人有哪裡好。樓主居然對他那麼特別。」顏含情知道南宮影對冷清寒的感情,為他不平。 「也許這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慕雄飛極客觀的道。 「什麼隱情嘛,分明就是那個男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看上樓主的權勢財富,自己黏上來,小白臉一個。」她言語中帶著濃濃嘲諷。 「別亂說,樓主豈是個會被外表迷惑的人?」 「天曉得,我們女人最容易被你們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顏含情向馬車方向扮了個鬼臉。她早晚要整整那個小白臉。 聽了她的話,慕雄飛差點摔下馬去,她倒會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嗚呼哀哉,他怎麼會愛上這種女人呢?他真是太可憐了。 殘月樓燕南分舵 楚落塵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至極,冷清寒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床前。已經三天了,他卻還未醒來。三天前,大夫告訴她,他傷得太重,再加上原本體質就極弱,極難熬過這關,只有靠他自己想活下去的信念,而她能做的,只是陪著他。 這三天來,她大肆收購各類珍貴的靈藥,日日喂他千年靈芝、萬年人參湯,但他的狀況仍毫無起色。 「樓主,」顏含情推門進來,「您去休息一下吧,三天三夜下來,誰撐得住啊?」 「出去。」冷清寒淡淡的道。 「真的啦,您叫個下人來照顧這位公子不就得了!何必事事親力親為?就算他是為您受傷的,也犯不著不分晝夜的守著他吧。」她嘟起紅唇,滿不認同的說。 「出去。」這妮子越來越大膽了。 「樓主,這個男人有什麼好?值得您如此對他?誰知道他是不是看上您的權勢,妄想攀龍附風,一步登天?說不定連薛問道他們也是和他串通好的,要不然,他能那麼寬宏大量的為他們求情?陰險奸詐的小白臉。」顏含情口不擇言。 「放肆,你給我住口,沒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他,你給我記住。別以為你是我身邊的人,我就不會動你,少自作聰明,冷清寒聽得心頭火起,疾言厲色訓道,「現在,你給我出去,別讓我說第四遍!」 「是。」顏含情滿臉不甘的退出房間。 冷清寒再也難以壓抑心中的憂急驚惶,她輕握住楚落塵的手,「別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你會活著,會伴我一生。你不能食言。」 終於,她的淚滑落。此時此刻,她不是叱吃風雲的霸主,不是馳騁武林的豪傑,她只是一個女人罷了,一個正為唯一被視為至親至愛的生命憂心如焚的平凡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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