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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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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他死又如何?這小子著實可恨,咱們的一切都叫他破壞了,見著他,我就火上心頭。」蘇雅泉恨聲道,隨手拿起身邊一壺烈酒,朝楚落塵淋去。 酒液滲入新裂的傷口,如刀割一般帶起難以忍受的痛苦,楚若塵臉色由慘白轉為駭人的灰青,他一陣痙攣,昏厥過去。 「我說夠了,你聽見沒有?」薛問道喝斥,「別再胡鬧了,你弄死了他,假若冷清寒功力恢復,讓她找著,我們誰都別想活。你先去休息休息,要在冷清寒功力未恢復前找著她怕是難了,若是明兒個晚上還尋不到她,咱們就連夜離開這裡。」 是夜,兩道人影飛馳於君山之上。細細觀察尚可以發現他們頭頂之上有只雄鷹展翅高飛,似在帶路,雄鷹歇停於一個山洞之外,它不住的拍打翅膀,稍後兩道人影迅速閃入洞內。 「誰?」冰冷的問話響起。 「樓主,是屬下二人。」一個清脆的女聲答道。 隨著女子的答話,山洞之中一片通明,原來是另一人將包裡於布囊之中的三顆拳頭大夜明珠取出。那是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皮膚微黑,看去沉穩異常,左手握著一支碩大的銀錘,銀錘之上尚連有一條極細的銀鏈。而先前答話的女子生得嬌小玲瓏,眉清目秀,腰間掛了五、六個鏢囊,沉甸甸的。兩人均是一身青衫。 「屬下參見樓主。」兩人單膝跪地。 「你們辛苦了,起來吧。」冷清寒見到他們,心中一喜。這是她的左右雙衛,他們來得倒及時。 「屬下等接獲飛鷹傳信,不知樓主有何吩咐?」慕雄飛沉穩的開口。 「對啊對啊,軍師也來了哦。」顏含情插嘴,一派飛揚跳脫。 「南宮影也來了?」冷清寒有些驚訝,卻未形於色。 「是啊,軍師說您鮮少用飛鷹傳訊,這次定有大事,所以命令我們兼程趕到,他自己正帶著人馬在山腳紮營。」顏含情嘰哩咕嚕說了一大堆。 「嗯,這樣也好。我著了別人的道,中了無影化功散,現在你們先助我逼毒。」 「哇,樓主一下子說了好多話耶,好奇怪。」顏含情蹙著眉,好生驚訝。 「住口。」 慕雄飛一把捂住她的口,「是,樓主。」 冷清寒冷冷的望了他們一眼,沒再說什麼。 天濛濛亮,半山腰小屋之內一片驚惶。 「大哥,兄弟們來報,說山腳已被殘月樓的兵馬包圍,這如何是好?」蘇雅泉面色慘白。 「看來冷清寒那賤人已聯絡她殘月樓的手下了,這會她功力大半已經恢復,想不到她動作那麼快,我們倒是小看她了。不過,我們還有一張王牌。」薛問道望了楚落塵一眼,陰陰一笑。 楚落塵清醒著,衣衫上的血跡已經凝乾,形成一種暗紅,發梢也染有血漬,他臉色慘自上毫無生氣,神色憔悴至極,但眉宇之間卻依舊現出高華之氣。他半靠牆垣,雙口微闔,如入無我之境,令人全然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上山的路上,冷清寒照例騎在白雲兒身上,人美馬駿,威風凜凜。在她左右後方,並行雙騎,正是顏含情與慕雄飛左右雙衛,形成護衛之勢。再往後些,是一個身穿白衣的文士,羽扇綸巾上派儒雅,但儒雅之中卻又透出幾分逼人的銳氣。這人即是殘月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師——「神算書生」南宮影。 南宮影自負武功文采過人,向不服人。生平欽服之人唯二,其即是武功卓絕的殘月樓樓主冷清寒,再來,就是直至今日無緣相見的文壇魁首「謫仙公子」。 這四人四騎當先而行,數百精銳緊隨其後,馬蹄聲震天動地,帶起滾滾煙塵,使向來平靜的君山暗潮洶湧。 忽然,冷清寒躍身而起,在半空一個飛縱,自路邊草叢中揪出一個人來。此人面目老實,雙手生著厚繭上望便知是個幹慣粗活的人。 她認得他,那個住在半山腰以砍柴維生的樵夫。 「你如何會在這裡?昨天那些人呢?還有,可曾見過一個受傷的年輕人?」 冷清寒語音冰冷的發問,雙眸不帶一絲情感。 殘月樓眾人早已停下,肅立在冷清寒身後。 「俺……俺被那幫子人趕出來,那幫子人在……在俺屋裡頭,俺……」老樵夫何時見過這等陣仗,直駭得渾身打顫,語無倫次。 「俺什麼俺?樓主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受傷的年輕人。」顏含情不耐煩的插口,一邊暗自奇怪是什麼人竟使樓主為他大動干戈。 「俺看見他們架著一個年輕公子進了俺屋裡,不……不知是不是姑娘要找的人。」老樵夫抖著身子道。 「老傢伙,你別騙我們哦,我告訴你,我有很多小蛇、小蠍子啊,都好可愛。你要是騙了我們,我就放它們出來陪你玩。」顏含情皺皺小鼻子,笑嘻嘻的恐嚇他。 「對了,你說的那個年輕公子長什麼樣子啊?」她可是非常好奇那個可以令冰山樓主失去冷靜的男子。直到現下她仍不敢相信,樓主居然功力方才恢復,就要單槍匹馬沖上山去,要不是他們攔得快,好說歹說,才讓她答應先下山與軍師會合。 誰知她與軍師會面,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點兵上山,幾乎是馬不停蹄。她好奇的問樓主要幹什麼,樓主只丟給她兩個字——救人,直讓她目瞪口呆。 「那個……那個……」老樵夫被嚇得說話結巴。「快說啦,不然我放小蟲陪你玩了。」她向來沒什麼耐心。 「那個……很漂亮,很秀氣。」老樵夫嚇脫口而出。 「哦,樓主,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顏含情轉頭,卻發現冷清寒早已上馬走得老遠,其餘人等也均已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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