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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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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就說,我們交往吧!你聽,是不是很浪漫?」 「還不錯,是很好的小說題材,我很期待喬大作家下個月的新作。」不愧是開出版社的,賴雨農的想法果然和正常人不同。不過紀冬陽無所謂,他只知道,從今以後,喬深白屬於他。 他真的真的好高興。 送走紀冬陽,深白環顧他為她精心佈置的房間,她喜歡他的氣味還留在這裡。小冰箱裡已經塞滿了他所買的食物和飲料,全是她特別愛吃的;浴室裡也早備好盥洗用具和幾條新毛巾。 她把行李箱裡的衣物拿出來,打開衣櫥,發現他連衣架都幫她準備好了,心頭又是一陣暖。他的每個貼心小動作都像替她心中的那把火添柴,讓火焰愈燒愈熾。 打開被她閒置了幾天的電腦,漫無目的地在網路世界裡瀏覽,企圖尋找一點新的靈感。此時的她深感幸福,並不再想寫悲傷或負心漢的故事;她厭倦了,也失去興趣了,這一次她要寫快樂的故事,要從頭笑到尾的那種。 她想起了公寓裡還放著她心愛的幾片CD,突然有股想要回去拿的衝動。 外頭果然飄起雨來,她在超市買了一把傘,順便在臨近的站牌搭公車回去。下了公車,走了一小段路,進了公寓大門,她一邊在背包裡掏著鑰匙,一邊注意到有個年輕男孩也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像是在猶豫該不該按電鈴。她走近他,原來是那個送貨員。 「喬小姐,你……剛回來啊?」男孩露出心虛又靦腆的笑容。 「你找我有事嗎?」她停下腳步,好奇地問。 「我……我是想跟你道歉啦,不好意思,給你帶來那麼多困擾。我……因為報社願意用高價向我買情報,而我還是學生,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所以一時財迷心竅,才會……才會……」他搔著後腦勺,有點不知所措。 「沒關係,我並沒有怪你,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嗎?喬小姐,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 深白搖搖頭,笑著看他臉上瞬間變化的表情。她怎麼能怪他呢?因為他,她才能與紀冬陽有更多相處的時光;因為紀冬陽,她才能確定她的心還活著。要不是那晚他陪了她一整夜,她也許還不知道其實自己是喜歡他的。 「你在這裡等我很久了嗎?」 「我來了幾次,只是今天運氣比較好,才等十多分鐘就剛好遇見你。」 「哪,傘給你,外面在下雨,我屋裡還有傘,這把你拿去用,不要淋雨回去,會感冒的。」她注意到他只背著一個運動背包,並沒有可以遮雨的雨具。 「喬小姐,你人真好,希望你跟董事長一定要有個完滿的結局。」他既感動又害羞地說。 「謝謝你,我跟紀冬陽很好。」 她望著男孩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轉角後,才轉動門鎖進屋裡去。打開燈,她發現紀冬陽不但替她收拾行李,連房間也整理得乾乾淨淨,房裡的字紙簍已經被清空換上新的垃圾袋,書桌上雜亂的小說和CD也根據高矮順序排列整齊。 她突然感覺有點難堪。第一次被喜歡的男人無預警地進入房間,當他看見她的生活環境竟然這麼淩亂時,會不會對她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因為喜歡,所以在意,她開始衡量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不是多產作家,所以生活有時難免拮据,但她從不以為苦。直到此刻,和他替她承租的新房子相比,她才忽然感受到自己與紀冬陽在物質、身分地位上的懸殊,她真的可以成為他的另一半嗎?他是不是也有實質上的考量和需要,必須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 她打開書桌第一格抽屜,那只藍色手套還孤伶伶地躺在那裡。取出手套,她放在臉頰旁摩挲。紀冬陽已經重新賦予這只手套新的意義,它不再是裴健送給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而是紀冬陽為她十年的等待。他一直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保留著它呢? 叮噹,叮噹。門鈴響起。 是誰呢?難道是那個男孩又回來了嗎?深白狐疑著去開門,門外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門外的陌生人正優雅地收著傘,那動作、那臉孔、那神情,她曾經再熟悉不過,這意外的訪客,是裴健! 第七章 喬深白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相遇時的情景,卻唯獨不曾想像是在這種情況下。太過倉卒,也太過可笑。 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用她好像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睛直探進她眼底。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痙攣。但,怎麼能夠不心悸?他是她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啊。 歲月帶給了他穩健和成熟的外表,而金錢與權勢令他充滿自信及驕傲。不可否認,初戀的甜蜜和背叛的心痛是並存的,她還做不到無動於衷,還學不會對他冷漠。 不要發抖,喬深白,你這個笨蛋、笨蛋!她停留在門把上的手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和她的心跳呼應著。她沒有說話,因為不知該從何說起,不過他卻很自然地側身進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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