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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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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還記得他的名牌上寫著易什麼……易……英傑,對。就是易英傑。」 「原來如此。」紀冬陽從外套暗袋裡掏出手機,按快速鍵撥出電話。 可是接下來深白卻完全聽不見他在和誰說話、說了些什麼內容,因為下一則新聞播的是裴健與倪亞靈的文定喜宴。 「倪大證券」小公主的文定宴會重點當然被放在參加的政商名流身上,從川流不息的重量級賓客、絢爛華麗的排場都看得出主人的人脈和闊綽。紀冬陽的父親紀貫夫當然也是座上嘉賓,不過這次陪他參加的是個氣質高雅的女音樂家。 交往十年,終於通過准岳父考驗的准新郎挽著他的嬌妻向賓客致意,那景象多麼幸福又多麼美麗。多年不見,裴健依舊意氣風發,氣質瀟灑,面對鏡頭一點都不畏懼,頗有未來駙馬爺的風範。他身旁的她看起來光采奪目,和他的英挺相互輝映,多麼登對。 紀冬陽感覺到身旁深白的身體突然緊繃,她的表情僵硬了,她在克制自己。 大家都默不作聲,方才愉快的氣氛一下子轉為凝重。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她終於忍不住,不顧眾人眼光,離開客廳向大門走去,紀冬陽關上手機也跟了上去。 她站在門外的小庭院,忍著不讓眼淚滑落。紀冬陽站在她身旁,默默陪她收拾傷心。 門柱上的夜燈映照著她的背影,紀冬陽發現她遠比他熟悉中的身影還要纖細瘦小,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是因為冷,抑或是她哭了?這想法使他揪心,不是心疼她為別的男人流淚,而是她的憂傷會使他心碎。他克制想上前擁抱她的衝動,在這種時刻去安慰她未免太卑鄙,可是他就是毀在太過君子和理智才會遲遲無法對她採取行動。 而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還是很痛的,她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所以輕輕一扯,鮮血又汩汩冒出。 「那就是他要的世界嗎?那個看起來既夢幻又虛假的世界,就是他追求的嗎?」她止不住顫抖,不能抑扼她的悲傷。「就為了那些虛幻的名聲與物質欲望,所以他狠心拋棄了我們的感情,連一絲挽回的餘地都不留?」 紀冬陽不說話,深白又怎麼會瞭解他在那個世界的寂寞孤單呢? 「不,你怎麼可能知道?因為你也是屬於那個世界的人不是嗎?紀冬陽,你為何還站在這裡?你應該帶一個漂亮的女伴去參加裴健的婚禮,恭喜他終於如願娶得美嬌娘、當他的乘龍佳婿。你一直在替他說謊,你們是好朋友,他的婚禮你怎麼會錯過呢?請你回去你的世界,不要再來打擾我……」她把氣出在他身上,用惡毒的話刺激著他。 喬深白你在說什麼啊!明明不關他的事啊。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卻管不住衝口而出的話和急急往下滑落的淚。 「你走開,不要來煩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你現在一定在笑我,對不對?!」 她愈失去理智,他就愈是心疼。他害怕她又開始自怨自艾、沉溺悲傷。 「你還愛他嗎?」他態度冷靜地問。 「不,我恨他。」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是愛嘍?」 「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幹嘛為他浪費眼淚?你想知道什麼是屬於我的世界嗎?」他毫不在意,包容著她的任性,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肩膀,一個發洩的對象。 他握住她的手腕,從口袋裡按下車鑰匙的防盜鎖,停在巷子口的銀色BMW520立刻閃起黃燈。打開車門將她塞進副駕駛座,紀冬陽一貫優雅地發動引擎,將她載往屬於他的世界。 因為車內氣氛很僵,於是紀冬陽打開廣播,臺北愛樂電臺正播放著蕭邦的降巨大調夜曲。很好,很適合現在的情境,可以讓人再悲傷一點!紀冬陽很後悔,想快點轉到ICRT之類的,卻被她制止。 「很好聽啊,幹嘛轉檯?」她鼻頭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因為曲調很悲,怕你傷心。」他老實地說。 「雖然很多人都說蕭邦的音樂很悲傷,但我卻覺得他的音符像情人,像有很多很多話要向你傾訴,像潮水不斷不斷地湧上心來,讓人內心充滿了戀愛的幸福,所以,不覺得悲傷。」談到音樂,她就忘了痛苦。 紀冬陽微笑,他多麼希望自己也如蕭邦的音樂,能帶給她層層的幸福。 車子停在日陽百貨對面的路旁。 士林夜市?喬深白下車後只能瞪大眼睛望苦他,紀冬陽給她一副「沒什麼」的表情,拉著她直往人群裡鑽。他帶她進入擺滿小吃攤的地方,尋找著熟悉的店家,找到後熟練地坐在「老攤鐵板燒」前面的位子。 「才剛吃飽沒多久欵。」深白光聞味道就覺得胃好撐。 「沒問題,我吃得下。」他笑著請她坐下,並點了一份鱈魚套餐。「這家鐵板燒在還沒改建前,是在夜市進去最前面的那家。根據我吃遍士林夜市所有鐵板燒的心得,認為這家是最好吃的。」 「是嗎?真不巧,我總是吃最後面那家鐵板燒。」深白說的是實話,她和大學同學每到士林夜市吃鐵板燒都一定去吃最後面那家。 「為什麼?那家明明不如這家好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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