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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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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開心至極的笑聲,讓李婕再也待不下去,只想沖出去喊救命。她倉皇失措地手腳並用,連滾帶爬逃離公主房前。 真被人揭穿身分,她會很頭大,可若不被揭穿,就換成她的肚子會變大! 她是打算來賴婚沒錯,可要賴的,是她那有媒憑為證的遠房表哥,而不是這個恨不得將她們母女倆問罪暫首的蘭郡王。 要生孩子,也得找正確的那個爹去生呀! 「不行,我得去找娘說明白才行。」她提起裙擺,一路狂奔。「這郡王府可真大,連個客房也分好處廂房。為什麼我和娘不能住在一起呀?」 這幾日,她平靜的生活驟然起洶湧波濤,喜歡凡事慢慢來的她,卻被逼得必須狠心果決、不准遲疑。一慢,就可能讓人揭穿她裝病的騙局。 「唔!」前頭有家丁巡視,她得趕快換條路走。 匆忙閃過巡夜的人,她一慌,便又忘了該往何處去,沒辦法邊跑邊想。冷靜下來以後,便發現她走岔了路。 這條長廊的裝飾有些兒不同,定是闖進別的地方了,得快回頭——「啊!」 發出慘叫的原因,是她突然感受到前方宛如若風雪襲來,陰冷恐怖的幾乎將她當場凍僵,她直覺有異,連忙後退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利刃突然刺穿了長廊的房門紙窗,不偏不倚的掠過她纖細頸項,筆直刺人長廊柱上,尾端還因為用力過猛而不住搖晃。 「誰在那裡?」行動比問話快一步的青年,急速點了燈,大步追向門外。 心煩氣躁睡不著覺、夜半至功房練武的蘭啟陽,忽覺房外有動靜,一開門,便看見一身單薄衣裳的李婕,跌坐在地上,瞪大美眸,楚楚可憐的低泣不已。 「你你你——你——別殺我!我我我——」我招了,什麼都招了!若非因為害怕過度,說不出整句話,李婕早招得一乾二淨,半點不留。 「你……醒了?」看見她出現的那瞬間,他眼中有驚喜、有安心,隨即,發現她一臉青紫,身軀直打顫時,他不免又起了愧疚感。對她,這是第二次。 「你在這兒做什麼?」他皺眉,疑惑猜測。夜半離開寢房,不是好規矩。 「我、我肚子餓了,出來……找東西吃。」過於害怕,啜泣仍未停。 看她懼如驚兔,不住退後,對李婕這麼怕他的態度,他竟覺得有些不悅。 女人癡迷尖叫呀,發狂追逐呀,發狠撲倒他呀,他習以為常,就是沒見過拿他當成兇神惡煞一樣閃躲的。 她膽子不是應該挺大的嗎?難道是他當真……太凶了?他有些懊惱。 他不要她怕他,他要她笑。就跟幾日前初見面一樣,開心甜美的笑。奇怪……他對這個讓他壞了自製,只想動怒的狡猾女人,他還管她害不害怕? 她怕他不是正好嗎?要她招認一切,趁這機會不是應該容易的多? 怎麼他寧願安撫她,也不想欺負她? 「何必這麼怕我?如果沒做虧心事,心裡沒有鬼的話,就大膽一些,別畏畏縮縮的。」看不慣她如此膽怯,他開口為她打氣了。 李婕有些哭笑不得。問題就是有啊,她偏偏就是做了一堆虧大了的虧心事呀。不怕他,成嗎? 「我當然怕郡王……你說要送我進宮府,現在又要殺我……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門婚事,所以我們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順著他的意,就不會被殺吧? 「要我當成什麼都沒發生?」他輕輕托起她下頷,瞧她又向後方瑟縮了一下,心中不悅益發高升。 從前他總對女人如此懦弱的神態嗤之以鼻,可如今……他確實對她有了憐惜。弄不懂,為什麼這個才見兩次面的女人,能讓他開了先例想疼惜她? 他還記得,那一日,她僅只輕輕一笑,便捉住了他的目光,刹娜,周遭一切都化為空白,他聽不見嘈雜聲音,看不見人群騷動,眼中獨剩下她白色身影。 現在,她就在他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點頭答應娶她,立刻就能確認她是否如他所想的嬌軟溫暖,水嫩豐腴,婀娜多姿。 他甩甩頭,抹去心上忽然湧現的疑惑。別想太多,他該是討厭她才對呀。 紅顏禍水,美麗的女人是毒花,別忘了,她對他別有所圖。 「你以為現在反悔,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他不解,她怎麼能任性地糾纏他之後,說放手就放手?她這是在戲弄他嗎?不,不對,一定有別的理由。 「你該不會是……梧鼠技窮了,才決定大方的賣個人情給我?自始至終,你的繡荷包只聞其名,不見蹤影,所以我想……我們的婚約,真的存在嗎?」 他追問,彎身靠向她,眼眸危險地眯起,將她的不安與逃避盡收眼底。 「你是看事情快被我拆穿了,所以改變主意,不逼婚了?嗯?」 唔,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敏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怎麼辦?他好像不肯善罷甘休唉。還好她剛才沒有當真全說出來,不然現在不就只有挨打的份兒了?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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