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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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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還是沒點頭,達奚齊德開始有些沉不住氣。明明她之前還對他動輒干戈向,現在倒裝出小女人扭捏嬌態,一點也不像爽朗明快的她。 「喔,我懂了,其實是你根本做不到吧?」他桃挑眉,一臉了然。 「算了,難得我想幫你一次,既然你寧願讓我王兄瞧你這粗魯樣子,等著被我王兄將你五花大綁退回天朝的話,那,隨便你了。」他轉身作勢要走。 「誰說我做不到?」她話未完,又開始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容易中了激將法?可是就為爭一口氣,她不想讓他看輕。 「來就來!誰怕誰!」她白皙雙頰因惱怒而薄染紅霞,不自知平添幾分媚色。 她挺直身子一昂首,驕傲站定他面前,不服輸的眸光緊盯眼前那可惡男人。 他是她夫君、他是她夫君…… 她催眠著自己,幾次深吸氣,最後,她雙手合攏,輕按腰際,面色僵硬地朝他福身。 「妾身乃天朝晨星公主元鳳棲,拜、拜見狼主……夫君。」夫君那兩個字,念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倒像是在喚仇人。 看著她僵硬表情,他突生笑意,卻得強憋住,力持鎮定。 「不對,不對,語氣要更溫柔可人,我王兄可沒欠你債。屈膝,再屈膝蹲低一些,說話的時候,眸光好好的看著我,你緊瞪著地面也找不到銀兩可以撿。」 他說著說著,離開座位,極為自然地來到她面前,不停挑剔這個那個。 最後他索性將雙手伸了過去,下意識的糾正她,托起她小臉。「別發顫,臉蛋微微上仰,嘴角帶苦淺笑……想想眼前是你仰慕已久,盼望多時的夫君……」 話還沒完,當她抬起頭來,柔媚萬分的朝他淺淺一笑時,他反而愣住了。 「夫君對鳳棲如此嚴厲……妾身有點兒害怕呢……」隨即她雙手環住身子,依稀可見她身子隱隱發顫,眼中流露出不明所以的驚慌,楚楚可憐望著他。 「夫君……可以對鳳淒溫柔些嗎……夫君……」強忍懼意,勉強擠出討好的苦笑,佳人的懇求,誰能不動容? 他從沒發覺,卸了一身防備的她,星眸含淚,竟然叫他打從心底深處湧出了對她的……憐惜?不願見她愁眉不展,如此作弄她,甚至讓他起了罪惡感。 他……這是著了什麼魔? 元鳳淒原來只是一時氣不過,決定拿出看家法寶,每次爹爹生氣的時候,她總拿來討饒的絕技——準備哭給他聽。 可她也不過才開始啜泣,他便像是見著什麼古怪,整個人完全呆愣住,害她也按不下話,沒辦法繼續哭下去。 她更沒料到,那個總是取笑她的達奚齊德,不帶半分戲謔,只是這樣熱切專注的盯著她,她竟會覺得心開始劇烈加速。他到底在看什麼? 她心頭像是……像是有些害怕,卻又不明所以的期待……懷著幾分羞怯,幾分欣喜,像是在等著他…… 等他做什麼?她不知道,可她能確定的是,她竟一點也不討厭他用那認真的彷彿要將她吞噬掉的炙熱眸光,緊緊圍繞著她。 沒來由的驚懼自心底湧出,她才輕輕一動想逃開他的注視,卻像是被他視線糾纏苦,逃不開,躲不掉。 他雖不曾言語,但那強勢的威壓感,僅只以眸光便能完整傳達出,他不許她逃避,不許她躲藏,霸道的要她只能待在原處,直到他決定下一步。 瞬間,她覺得他好像離她更近了……近到她幾乎要墜入他深不見底的兩泓深邃瞳眸中,被捲入、被牽引,心神飄忽著,弄不清楚身在何處了。 她頰上旋即一陣燥熱,她咽了口唾沫,目光想別開卻怎樣也移不開他身上。 直到呆愣半晌,她腦袋瓜才又開始運作,赫然發現自己滯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唐突而失禮。臉蛋熱潮末褪,她急忙收回眸光,轉過身,強作鎮定不看他。 「哈,你看吧,還說我不會呢,只要我認真起來,就連你也會看傻不是嗎?」她故作得意模樣,打破兩人之間沉默僵局。 怎麼了?她的心為何會突然跳得這麼快,而且全是為了他? 「什麼看傻,我只是一直等著,看你怎麼才練習到一半便不吭聲了?」他、他竟然看這個乾癟小丫頭看到失神?天啊!劈了他吧!打死他也不認賬。 擔心她會發現自己不似尋常的詭異反應,他連忙轉身回到貞前,「你還是好好練習,等你把話說得更通順的時候,我再來驗收成果好了。回去吧。」 待離開他房裡,元鳳棲這才喘了口氣。劇烈心跳的感覺也緩和了些,不再令她喘不過氣。唉,他果然跟她相克,連個小小練習都會讓她覺得很挫折。 拿他當她夫君啊……果然是種折騰。 她還是早早學好宮廷禮儀,免得在他面前失態又被嘲弄……她如此下定決心。 她早晚會成功當上狼主的圮子,千萬別忘了這件最重要的事。 在經過了幾天像是惡夢般的進「補」後,元鳳棲終於盼到與自己郎君相見的一刻,再不去見狼主,她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達奚齊德。 明明討厭他總是欺負她,捉弄她,取笑她的,可每每與他相處,到頭來總是落得一個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局面。 兩人之間不是吵架也不是開打,而是和平的、是安靜的,幾乎叫她覺得詭譎。 怎麼原先水火不容,怎麼看怎麼不對盤的兩人,也有如此相安無事的時候? 肯定是她拿他當夫君練習得太投入,都快忘了他不是正主兒。唉,還是趁早去見她真正的夫君,以免她快被自己愈來愈奇怪的心思給弄迷糊。 所以,一聽聞狼主總算來到行宮,達奚齊德便立刻安排好時刻,帶著元鳳棲晉見。她跟在健步如飛的達奚齊德身後,急急穿梭在行宮回廊上。 才換好公主正式宮裝的元鳳棲,由於平日就少穿女裝,這回換整套繁瑣的華麗眼飾,額上、頸上、手腳上,滿是精緻首飾,讓她覺得仿佛滿身鐐銬,怪不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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