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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不信?」震顫倒退三步,元鳳棲百口莫辯。「你——不肯帶我走?」

  完蛋了,她該怎麼辦?人家不搶,她……總不能撲上去賴著他不放?自己武藝不如人,想逼迫他更不可能,難道她真要被丟在這兒?

  「抱歉了,我的任務是來迎接公主的,至於天朝的使者不是由我招待,恕不負責。」眼見元鳳棲遲遲不回應,他也懶得繼續糾纏。

  趕快回頭逮著那些無能部下,逼出公主真正的隊伍到了何處才是正事。

  「你——你這混蛋,等我到了你們狼主面前,你看我怎麼告你的狀!」她又氣又急,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這還不用你擔心,我王兄沒那方面的癖好。一個小小武官的話,他哪會聽信呢?」

  看樣子他當真認定「她」是男人了,而且沒有意思帶她回去。「我們走——」

  「達奚旗主!」總算擠開眾人,搶在達奚齊德離去前現身的張大人,膽戰心驚的沖出來,指著元鳳棲,結結巴巴的說:「公主……是她沒錯。」

  之前代表天朝和弓月國商談相親事宜的,正是張大人,達奚齊德還認得那張總是睡眠不足的臉?而現在張大人出面,告訴他公主在……哪裡?

  「什麼?」達奚齊德順著張大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這回他下巴可真的險些掉落地·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輕輕拍拍臉頰。

  敢情剛剛他好像起了幻聽?怎麼最近耳朵好像不太靈光?「我好像聽到……」

  「她是貨真價實的公主,晨星公主元鳳棲。」張大人鄭重的重複一次。

  「可是他那本事——」就算達奚齊德皺著眉頭想裝傻,一個人的話讓他難以信服,但當整隊的天朝士兵部朝著他點頭如搗蒜時,他不信也不成。

  他看向元鳳棲,怎麼樣都很難接受這事實。天朝只說送來一個美貌公主,沒說那是個乾癟而兇暴的公主……這、這門婚事有詐欺之嫌!

  「你到底帶不帶我走?」抹抹眼淚,元鳳棲極為不甘心的催促著。哼,等她當上皇后,一定要努力發揮她的魅力誘惑狼主,狠狠教訓這個無禮傢伙!

  「這……」大家都說「她」是,就算他再怎麼抗拒,好像也不能不帶人走。

  達奚齊德同樣也很不甘心的咬牙低忖。要是承認「她」是公主,好像顯得他眼拙。可是……

  最後,他吹了聲口哨,就見遠方的愛駒接受召喚奔馳而來。他飛躍上馬瞬間,同時閃電出手,一把抓住她,像扛麻袋似的將她扔上馬背。

  「我們走!」他抓穩她,回頭對著部將,舉起彎刀俐落一揮,留下天朝士兵,按著習俗帶著「公主」揚長而去。

  算了,反正這傢伙終歸是王兄之妻,只要順利將她送到王兄手上,哪管她像個男人不羈,就算他們夫妻天天開打,一切也與他無關!

  ***

  經過十天路程,達奚齊德才將元鳳棲一行人送進弓月國關口,安排他們在驛館內住下,立刻苦於安排讓他們晉見狼主的事宜。

  雖然只是來到弓月國邊關的小城裡,可光是房舍格局,便和從前元鳳棲在京中看到的那些櫛比鱗次、井然有序的住屋排列,有極大差異。

  城外邊,有弓月國的住家們一戶戶散列。住家外頭往往便是畜養牛羊或是耕種的地方,所以鄰居與鄰居之間的相隔大都有些距離。

  住屋之間,要劃分彼此界線,不靠磚牆泥壁,而是木頭籬笆,甚至打樁拉繩便算數。男人女人不特別區隔活動空間,即使是女人也有在外頭騎馬趕牛羊的。

  百姓如此,城中也相差不遠。只是屬於官府或軍營的地方,便起了幾幢類似天朝京官的府鄖,規模較壯觀也較為氣派。驛館便是其一。

  至於狼主出遊時暫居的行宮,則是以石徹為主,上木為輔的巨大宮殿:行宮尚且如此,不難想像國部風光應也不亞於此處吧。

  說弓月國純屬化外之民,野蠻嗜血,似乎也不對,這王國有屬於自己的一套風俗典範,與天朝相比雖算是獨特出奇,可說弓月國毫無文化可言也並非如此。

  在等待狼主親自來迎接新娘的這段時間,一解決完軍務與族內事項,達奚齊德便耐著性子為元鳳棲講解有關弓月國的種種,只希望元鳳棲別在他王兄面前出糗。

  「多年前,弓月國曾經遣人往天朝學習,截長補短,淬煉出自己的文化。」

  對於弓月國能由弱小國家竄起為一方霸主,甚至威脅到天朝,一提起這些,達奚齊德就驕傲了起來。王國的富強,都歸功於當今狼主,他的王兄領導有方。

  可是,每當他從弓月國開國傳說,由一對夫婦拉弓射月開始陳述,才剛講到箭搭上弓,還沒離弦呢,元鳳棲便很不留情面的呼呼大睡起來。

  沒辦法,白天她得要聽著跟隨她來的張大人,不斷嘮叨一堆身為公主的應盡禮節與知識,念得她只想逃回天朝不做公主了,晚上哪還有餘力留給達奚齊德說教?

  「狼主他什麼時候才會到這兒來接我?」

  元鳳棲一有機會,便大剌剌的闖進達奚齊德批文書的廂房廳外,雙手合握,可憐兮兮地用那閃閃發光的水燦瞳眸,對著達奚齊德眨呀眨,一副小媳婦模樣。

  「我王兄忙得很,要是你真閑得發慌,就暫且把我當成他,好好練習你的舉止進退吧。」寧願放下手邊工作,他倒是很樂意取笑她,等著看她好戲。

  「不好。」元鳳棲撇撇嘴,直覺就是反對,怎麼也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拿他當她夫君?她才不想給他好臉色呢!

  「有什麼不好?」

  「因為、因為……我、我……」她心裡老覺得不安,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好。

  達奚齊德是狼主胞弟,聽說容貌相仿,說起來是個再好不過的練習對象,在他面前先找到自個兒的進退失態處,總比到時候住狼主面前出醜好。

  那她究竟還在猶豫什麼?「那你又幹嘛好心想幫我?」她反問。

  「搶一次公主就折騰半天,這麻煩事我可不想再玩第二次。天朝公主和親,來一次就夠了,過程順順利利我也省事。」他說得倒是振振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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