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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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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國有女兒嗎?印象所及,應該是沒有…… 「玄兒!小心!」冷不防李朔一個飛身撲了過來,將在原地發愣的晁玄鈺給撲倒,而避開流箭射中她。 這一推,倒讓李朔自己的臂膀讓箭劃過,割破衣袖,留下血痕。 「殿下!」見他受傷,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但……她不能出手幫他啊? 一旦她出手,身分會曝光。可她若不出手,難道要眼睜睜看他受刺遇襲而死? 如果相國之女的不滿,是沖著李朔不願選妃而來,那麼晁玄鈺也將難辭其咎!誰讓她女扮男裝,誰讓她欺騙了李朔的真心! 錯不在他,沒理由讓他背負一切別人的怨恨! 即使他知道真相,照他脾氣,她必死無疑;可她在此隱瞞真相不出手,死的人會是他!讓他為她而死,她辦不到!因為她比誰都喜歡他! 如果要拿她的命與他的命相抵,她可以毫不猶豫為他豁出去。 就算會被他怨一輩子也無妨。至少她保住了他! 「我不會讓你們再傷了大皇子的!」身著女裝看似纖弱的她,一個旋身踢腿,對準舉劍沖來的敵人猛地一踹,就聽聞來人的淒厲慘叫,怕是斷了臂膀吧。 她伺機接下對方離手的長劍,奪了武器,她並非要自己使用,卻是往身旁李朔的方向輕擲。「殿下,接住!」 他伸手接下劍,沒用來保護自己,只是望著手中兵器微怔,同時轉頭看著她,眼裡降下冷冽冰霧。 「殿下,別發愣!快離開此處,這裡就交由玄鈺斷後!」 出乎意料的,他的劍尖並未指向敵人,反而朝她走來,將劍鋒抵上她頸項,在這緊要關頭,他無視身邊還有多少要命的敵人,卻突兀地大笑起來。 她驚慌莫名,不解他的轉變為何如此不合時宜。 「殿下,您這是……」 「還不懂嗎?」他笑容依舊優雅俊美,可笑容中的譏諷與憤怒,能令見者無不膽戰心驚。「誠如你所說,除非造反,否則皇宮中何來如此多的刺客?」 「所以這是?」所以她的直覺並沒有錯!打一開始,這些人就沒打算真取大皇子的性命;打一開始,左相國就沒什麼女兒。那些不過虛晃演出。 這是——陷阱,一個大皇子拿自己性命為餌,誘她自曝身分的陷阱。 「你終於露出破綻了——晁玄鈺!本宮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威勢十足的拋下了劍,知道就算他不要脅她性命,她也不會再反抗。 奇妙的是,知道這是陷阱,她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遇襲不是真的,李朔不會有事……她閉上雙眼,一切都結束了。 「殿下……現在該怎麼做,還請殿下指示。」不知何時,強忍渾身戰慄的左相國,領著一票傷痕累累的侍從跪在一旁。 「替她帶上鏢銬,押人大殿,小心別讓她逃了!我要親自處刑她!」 李朔逕自轉身離去療傷,沒再回頭,身影沒入黑暗中。 夜色迷蒙,陡然,狂風大作;冷冬,寒意上身。 晁玄鈺孤立無援地,站在僅有他與她的空蕩大殿上,李朔居高臨下端坐主位,直視雙手被上了重重枷鎖的她,眼中沒有半分憐憫。 呼吸間,盡是令人窒息的沉重壓力,沒人敢先開口。 「你……氣我隱瞞你嗎?」私下不用敬稱,是長年來的習慣,也是她一直感受到,他對她特別的地方。這是她晁玄錳唯有的特權啊。 他沉默許久,表情冷然,也沒刻意要她回話做出區隔,可態度依然高傲。 「玄鈺,你瞞騙我整整三年。事發後又頑抗否認,就是堅持不吐實。若換成是你,你不氣嗎?被你當成傻子玩弄于掌心,你將我這皇子的尊嚴置於何處?」 她認清他不再是那位體恤部將的王君,也不再是笑談風生的密友。 她於他,如今只是個欺君罔上、罪名確鑿的人犯而已。 「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一切罪名我一人承擔,只求殿下放過晁家。」 毋須再辯解,她認了罪。 如果他扮女裝和她當姊妹,偷看盡她身子無限春光,她也會生氣沒錯。 見他始終不說話,她小心問了。「你……殿下想砍我腦袋嗎?」 她心上雖已有了準備,卻還盼著他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舍。但,她沒資格盼這些的。 他冰漠反問:「你說呢?不砍,成嗎?就算判你斬立決,也理所當然。」 無情的言詞遠比錐刺更讓人心痛,他那斷然神情,彷佛之前對晁玄鈺的百般親密愛憐都是假,彷佛方才對她的深情表白,只是夢一場。 「剛剛那些……殿下早與左相國商量好了?」有些不明白自己還想知道什麼答案,也許只是想讓自己死心的更徹底吧!是她先負他,不怪他絕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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