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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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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相信大皇子的為人,謠言不可盡信……不然以後如何面對他? 晁玄鈺不在這幾日,李朔完全變了。 有時極為浮躁,動輒發怒;有時對著庭院發呆,若有所思;更有甚者,總是盯著侍衛們目不轉睛。 三更此時,他僅僅披著單衣,無畏涼風拂身,不顧是否合宜,就坐在長廊臺階上,支手撐顎,有些懶洋洋的看著偌大庭院,好一會兒不曾開口。 「皇子,夜寒露重,小心別著涼。」披風輕輕落在李朔肩上,李朔才回頭,見到宇文輝那瞬間,只是直勾勾的瞧著他不放。 平日,都是晁玄鈺跟在李朔身邊,有時他忙於國事廢寢忘食,也是晁玄鈺甘冒觸怒他的危險,直言勸諫要他休息。 晁玄鈺的率真,晁玄鈺的忠誠,都是讓他放心的將之視為得力心腹的原因。 換成了別人,還真叫李朔不習慣。 是啊,曾幾何時,他已經習慣在他身邊伺候的人,就非得是晁玄鈺不可。其他人,就連披風選的顏色都讓他覺得礙眼。 「宇文輝,你能一眼就分清楚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嗎?」 李朔莫名其妙的注視,沒頭沒腦的開口,早讓禁軍副統領嚇出一身冷汗。 他得冷靜,今天晁統領不在宮中,再怎麼樣,他不會衰到又惹皇子生氣。 「卑職雖愚昧,這點還知道。男人英武強壯,女人纖弱堪憐。」 李朔回過頭,有些自嘲的看著庭院。「恐怕天下人都這麼簡單認定。」所以,才讓晁玄鈺蒙混了三年。 晁玄鈺病假請了好些天,總不會以為是身分曝光,而被嚇跑不回來了吧?到此時,他才驀然驚醒,倘若追究下去,也許只會逼走晁玄鈺而已。 「其實本宮不是這麼在乎的,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他想要的,只是晁玄鈺的一份坦白。如果她肯坦白,要脫罪,他可以為她找上無數個理由。 但,她不肯招認,這件事讓他怎麼也不能輕易諒解。 「呃,大皇子,大皇子莫非正在說……晁統領?」以衣袖擦著汗涔涔的額際,宇文輝有種快要倒大楣的預感。 看來,大皇子果然喜歡晁統領,喜歡到就算晁統領是男人,也欣然接受。 對了,自己不就撞見了兩次嗎?啊,他怎麼會笨到提起這個禁忌的話題? 「喔?你看得出來?本宮倒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李朔挑了挑眉,眼中燒起不明火焰。怎麼,難道別人也知道晁玄鈺的秘密? 眯起眼,李朔重新打量起宇文輝。 宇文輝雖已成婚,可仍是一條年青俊秀的漢子,與晁玄鈺同袍共事三年,論起與晁玄鈺私交,也許不比李朔與晁玄錳的關係淺。 不知怎的,他胸口燒起無名火。宇文輝為何察覺晁玄鈺的事後還替她守密?晁玄鈺就肯讓宇文輝識破,而不肯讓他知道?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宇文輝!你何時發現的?」字字尖銳,殺氣重重,掩藏不住。 「呃……發現?」宇文輝不由自主讓李朔的冶冽氣勢,給逼退了七步。「不就是……我親眼看到的嗎?」 皇子真是貴人多忘事,總不成以為他與左相國真沒瞧見皇子在做什麼? 可不是嗎?若非一再撞壞皇子與統領的好事,他哪會老是受罰? 「親眼看到?」李朔惡狠狠的立身踏前;他手中若持劍,恐怕早已連劈八劍,將這令人妒嫉的傢伙給砍裂,他幾乎吼著。「誰——准你看的?」 莫非晁玄鈺與宇文輝之間已親密如斯——不,他不答應! 「沒人准、沒人准,都是屬下太衝動,不小心撞見,絕非存心冒犯,還請皇子饒了卑職小命!」說著,「咯」的一聲,宇文輝雙膝早已落地,苦苦哀求。 「你——可瞧清楚了?」李朔雖驚覺自己失態,急忙斂下怒氣,可仍是魄力十足。一聽宇文輝只是不小心,那還可以饒恕。 但晁玄鈺的清白,可不容人隨意污蔑,現在他該怎麼處置宇文輝呢? 「不清楚、不清楚,屬下向來眼花耳背,頭腦又差,早上的事晚上就忘了,皇子您大人大量,屬下絕不再犯,還請皇子饒恕屬下糊塗莽撞……」 以後,不論哪個大臣有急事要晉見,宇文輝立誓全將他們轟出去! 「如果你看清了,我就剜下你眼珠子扔去喂狗!」冷哼一聲,李朔總算是平靜了些。「不過這次……算你糊塗的好!」 忽然想到,隨時間過去,晁玄鈺的事,早晚紙包不住火,就算他不吭聲,萬一讓那些古板的大老們,一狀告到父皇那兒,就算他想保晁玄鈺恐也保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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