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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中晁家其他人,有人畏畏縮縮不敢應聲,有人沒見過大場面、還沒從營外的熱鬧中回神,個個一愣一愣的,看著晁家性格剛強的獨生女和她爹拌嘴。

  「您自己年紀大了,才一滑倒就閃到腰不能參賽,別硬賴在別人頭上,那未免有失厚道。身手不靈光就承認嘛,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十七歲的晁玄鈺雖稱不上美豔絕倫,小巧臉蛋仍清麗有餘,舉止間少了分女兒樣的扭捏嬌態,卻多了渾然天成的直爽俐落。

  那雙靈動大眼更是不安分的左瞧右瞧,就是靜不下來。

  生平罕見難得盛會,她怎能不好好的逛一逛呢。

  這年頭對女人家有太多太多不公平的限制,若非爹總拿她沒輒,否則她也一定如其他人一樣,窮極無聊的在家裡悶成顆石頭吧。

  「玄鈺!你還敢要嘴皮子。給我在旁邊安靜坐好——」有些惱羞成怒,晁書霖端出父親的架子低喝一聲。

  「唉,我早知女人不該抛頭露面。一定是答應讓你這野丫頭跟來觀賽的關係,才會讓我觸了楣頭。回去!你快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爹,才不是因為你答應讓我來的關係呢。」晁玄鈺反駁道:「你根本也沒答應讓我出門,是我自己混進來以後,你怕被人發現,才要我待下的。」

  晁書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誰讓他管不住外向活潑的女兒。唉,她娘早逝,自己又對她疏於管教,以致如今落得被她那張伶牙俐齒奚落的無言以對。

  「夠了夠了,你呀,就乖乖待在這兒,別給我闖禍。這附近到處是達官貴人,王族子弟,讓他們發現有不相干的女人混進來,不將晁家批死才怪。」

  雖然晁書霖三申五令的要女兒躲在帳篷中,可看她渾身上下的白衣全弄得花綠灰黃的,想也知道,女兒早已不知在這闈場中晃蕩了多久才來見他。

  而且想讓她乖乖聽話……唉,總覺得不太可能。

  「帳蓬有破洞,馬兒不聽話,腰又受了傷,遇上一連串地倒楣事,爹,你連休息的營區都還沒踏出就不能參賽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晁玄鈺眸中精光一閃,態度一轉,她跳下木箱,走向炕邊,甜美地層露一個璀璨笑容安撫父親。「這下,我看晁家也只能換人比賽了。不如……」

  「晁家今日不出面,就怕永無翻身之日了,與其如此……」晁書霖一咬牙,握拳重槌下硬梆梆的炕面,對著眾人宣示道:

  「只要能為晁家爭取功名,不管是什麼身分,我都讓他代我參賽。」他一臉熱誠,充滿期待地環視全場。「有誰自告奮勇的?我將會大大重賞一番。」

  「聽說……剛吳家有個小少爺,被那個宰相之子一刀砍下腦袋,不過在這次比試中,這不犯法喲。大皇子說了,此次規則,無論生死,只談勝負。」

  晁玄鈺笑盈盈的迎向那幾個才提起勇氣跨出一步、打算向當家自請上場的堂兄弟們,又看著他們聽完她好心提醒後,皆默不作聲退縮回營帳邊。

  「你在搞什麼把戲?」朝女兒丟了個白眼,晁書霖回過頭,看著因晁玄鈺一番話而心生怯意的大夥,也決定豁出去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宣佈道:「如果有人能代表晁家獲勝,我不但將女兒嫁給他,還把整個晁家都讓他繼承!」

  在所有人驚歎之前,晁玄鈺率先提出抗議:

  「爹!你就打算把這難得的參賽機會交給別人嗎?」她抗議的不是自己終身大事被隨便決定;她在意的卻是那個誰有機會代表晁家出陣。

  「晁家已三代不曾擔任七品以上官職,想當初,和太祖一起打出天下的,可是咱們晁家七世先祖呢。今天,這次狩獵比試,是為晁家挽回聲望的唯一機會,不然有本事,你就去呀!我就讓你知道,女兒和兒子終究是能力不同!」

  晁書霖總算弄懂,女兒八成從一開始就在打這主意。可這次比試並非兒戲,弄不好可是會送命;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他不能答應。

  於是他撂下恐嚇。「如果你搞砸了,我就在路邊找個王八羔子把你嫁出去,再也不要你這個不聽話又愛闖禍的女兒!」

  「去就去,誰怕誰?」晁玄鈺一聽,非但沒有一絲驚懼,反而還大刺剌的笑了起來。「話先說在前頭,這可是你親口要我去的,不許反悔!」

  「玄鈺!」沒想到他家丫頭當真如此大膽。

  晁書霖想攔下她,可晁玄鈺早已先一步,抓住桌上那代表參賽者的金黃頭巾,將自己長髮重新給紮上;然後她戴上附有面紗的斗笠,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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