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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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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臺灣前,賀依依在安德魯的幫助下先繞到剛果。 賀依依對剛果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熱,非常熱。 明明已經午後了,氣溫卻高得像是臺灣的正午。 沒浪費時間休息,安德魯幫她安排的當地導遊,很有效率的把她送到裡安營隊駐紮的班基河畔。 他背對著她,在夕陽照射下,他的頭髮閃著金紅色的光芒,高大的身材在一群工作夥伴間顯得突出。 仿佛注意到她的凝視,他緩緩轉身,看到她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 幾個大步,便站走在她面前。「你怎麼來了?」 「想你。」眼眶有些發熱,翔實反映出想他的程度。 「睡不好嗎?」修長的手指不舍地輕撫她眼窩下的陰影。 「嗯。」 「先前有些地方的探勘不夠仔細,必須重新再走一次,我至少還要在這兒待一兩個月。」 「沒關係,我只是繞過來看看你,看過就放心了。」 裡安盯著她不尋常的表情,「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語。 「等我一下。」裡安轉身,跟隊員交代幾句之後對她說:「現在到晚上我都沒事,走吧,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嗯。」 賀依依默默的看著被他牽起的手,他的大拿包裹住她的,力量跟著他的體溫傳達到她的身體裡,讓她有勇氣去面對一切。 「到了。」 賀依依環顧他找到的地方,是河畔的一片空地,視野很遼闊,也沒有人打擾。 兩人坐下來,靜靜凝視逐漸沒入平靜河面的火紅太陽。他沒說話,只是等她。 「我的父親是個很糟糕的人。」資依依平淡的口氣,像只是在說「夕陽好美」。 「我的父親其實也滿糟糕的。」裡安的口吻也很平談。 他們在比誰的父親比較糟糕嗎?賀依依笑了。平靜地述說從未示人的晦暗。 他靜靜的聽,眉頭偶爾蹙起。 「我父親真的是個很糟糕的人。」 她沒想過有一天能心平氣和的跟外人敘述自己的家庭,特別是在心愛的人面前。 曾經侵犯過你們姊妹嗎?」他的口氣冷勢,如果不細聽,聽不出聲音有些緊。 「沒。不過當他的朋友在酒後騷擾我們時,他也不會給予幫助就是了。」賀依依停了一下,苦笑著說:所以,我跟二妹從小就學得很悍,只有我們夠強,才不會被欺負。」 賀依依握住他收起的拳頭,「都過去了,雖然辛苦,但是我們姊妹毫髮無傷。」 「我父親沒有你父親糟糕。」 賀依依笑了,「是啊,我父親比較糟糕,不幸的是,他還活著。」 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裡安也深深覺得這樣的父親還在世,對女兒確實是種折磨。 「所以?」 「他病了,醫生正等著我們決定要不要繼續急救,而上次他進醫院時,我選擇的是放棄治療。」屏息說出,理智上知道自己沒錯,但實際上,心裡始終沒有停止過自責。 她手心的薄汗讓他不舍。 「你沒有錯。既然醫生會要你們選擇,其實就是已經判定不適合急救,只是醫生的立場不能自作決定罷了。」 他能理解,真的能理解!賀依依松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這次,我決定急救到底。」有了他,生命不再是隨時都能死去的無所謂,也有勇氣面對父親了。 裡安點頭,尊重她的所有決定。 他突然想到,「你母親呢?」丈夫是她選擇的,為什麼留給女兒們獨自面對? 「他們幾年前離婚了。現在我父親是我們的責任,不是她的。」真悲哀啊,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 「你母親愛你父親嗎?」 「雖然我父親是個很糟的人,不過我母親應該愛他,至少曾經愛過,才會容忍二十幾年。」 裡安了然的點點頭,「我母親也是這種傻女人。」 「在得不到你父親的愛之後,你母親恨他嗎?」 裡安聳聳肩,「恨吧,我猜。」 「我母親很恨我父親。」 賀依依轉頭,望著他的眼充滿迷惑,「為什麼會這麼痛恨曾經深愛過的人?愛的對應必然是恨嗎?」她無法想像有一天,她會像母親恨父親一樣地恨裡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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