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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被戳破也好,這段日子以來,維持謊言所產生的巨大壓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文玨雲抬起手,堅定的說:「請幫我拆掉點滴。」

  終於到了該面對的時刻了。

  張嫂跟阿雪莫名地看著他們先後回到家裡。

  少爺從進門就陰鬱著一張臉,害每個人氣都不敢喘出聲,問阿勇的結果是,他車子一停好,少爺就走出醫院說要回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同樣也不清楚。

  文玨雲是自己叫車回來的,見她蹣踞的走著,阿雪連忙要過去扶她,卻被徐禦征喝退:

  「徐家的人不許幫助文家的人!」

  誰是文家的人?他們三個面面相覷。

  文玨雲深吸一口氣,勉強拉開淺笑,「對不起,我騙了大家。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文檜的女兒——文玨雲。」

  語畢,文玨雲挺起胸預備接受大家的敵視。

  結果張嫂捂著臉退到一邊,阿勇則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阿雪眼裡滿是擔憂。這段日子以來,她們情同姐妹,阿雪相信她跟她父親是不一樣的。

  文玨雲感動的遞給阿雪一個微笑,謝謝她的寬容。

  整個大廳裡一片肅穆,文玨雲仍有些暈眩,但她努力撐著走到他面前。

  「我要怎麼做?」文玨雲低聲問。

  她的委曲求全在他眼中成了厭惡的乞憐。

  徐禦征嗤笑她的天真,「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就可以化解二百七十條人命的怨愆?」

  「我只想盡力,我到底是文檜的女兒。」文玨雲幽幽的說,不在乎激怒他。

  「小姐……」阿雪為她抱不平。

  這個舉動讓徐禦征勃然大怒,氣她輕而易舉地獲得阿雪的原諒,更氣自己無法原諒。

  他怒吼著:「統統下去!」

  阿雪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阿勇推出大廳。

  張嫂默默的走到廳口,傳來幽幽的聲音:

  「我失去了丈夫還有父母,跟徐家上上下下兩百多人來比,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又是一個為她求情的!徐禦征狠狠瞪著文玨雲。

  「怎樣?看到自己很能收買人心,是不是覺得很滿意?這就是你接近他們的目的?」

  文玨雲看出他內心的掙扎,輕聲的說:「讓他們卸下心防的不是我,而是長久以來的禁錮讓他們累了。禦征,背著那麼重的包袱,你不累嗎?」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不多要迷失在她的溫柔裡;但,血染成河的滔天之仇如何能忘?!

  「這就是你的計劃?用你的身體來軟化我?」

  文玨雲讓他尖銳的話語割痛了心,「你就這麼恨我?恨到不惜污蔑、傷害我?」

  他冷哼一聲,「污蔑?你該不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吧!」現在的他,只想將他所受的痛加倍還回去!

  「我承認我騙了你,但你怎麼能夠否定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如果我知道你是文檜的女兒,怎麼還會碰你?現在我只覺得噁心!」徐禦征冷目看著她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繼續不容情的打擊:「說起來你還是遺傳到文檜的陰狠無情,父親病重都能夠置之不理,連後事都是由醫院代辦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以為文檜沒有子嗣。

  「怎麼?為什麼隔了五年又回來了?別費心找些什麼孝順的藉口出來,你我都知道文家不興這種仁義道德!」

  他知道話說絕了,可是乍然得知真相的衝擊激得他只想反擊。

  他的誤解這麼深,最讓人心痛的,是他根深蒂固的認定她跟養父是同一種人!這個誤解讓文玨雲連自己是養女也不想解釋,反正,就算她身上流得不是文家的血,仍是頂著文檜的姓。

  沒有理會碎散一地的心,文玨雲只想救贖養父母。至於她自己,早在決定化解兩家冤仇的時候,就註定將粉身碎骨。

  「我只想化解兩家的仇恨,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

  她從容就義的模樣,讓徐禦征從心底升起源源不絕的恨意。如果她鄙棄文檜,撒清跟他的關係,那麼,他或許會高興些,雖然沒能直接報仇,但至少知道文檜淒涼到連女兒都不屑他的地步,心靈上或多或少得到些滿足。

  可是她沒有!

  徐禦征拖著她來到祠堂,她踉蹌的模樣幾乎讓他揪心,但只是幾乎!無辜亡魂的呐喊加上背叛的感受,使殘存的憐惜都化為烏有。

  粗魯的將她扭拽到地上,徐禦征拒絕為她微不可聞的痛呼而心軟。他怒火騰騰的指著身後的牌位說:

  「這些都是拜你父親之賜而枉死的人們!他為了要擠下我祖父當上區長,不惜踩著我徐家大大小小二百餘口的屍體往上爬!」徐禦征指著其中三個牌位瞪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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