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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徐禦征默默看著護士幫她打上點滴,在護士要出去之前他問:

  「你能告訴我怎麼會認識……文小姐的嗎?」真可笑!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連名字都是假的!

  護士不疑有他的全說出來:「喔!是這樣的,五年前文小姐的父母親先後在本院過世。你知道嗎?真是太玄了!原本是文先生先過世的,沒想到在我們要送文先生進太平間時,文太太居然心臟病發,就這麼跟著過去了。」

  好熟悉的情節!徐禦征問:「文先生?」

  「文檜呀!」多嘴的護士沒察覺他渾身一震,兀自接著說:「雖然說人死為大,但說起他啊,實在悲哀!當了一輩子的區長,說多風光就有多風光,沒想到一改朝換代就什麼都沒了!平常待人又不好,落得身後連親戚朋友都沒有人願意出面辦理後事,後來還是院長慈悲,讓他們能夠入土為安。」

  他知道!文檜的報應他比誰都知道得清楚,也明白文檜是因為看到接收官員裡有他的名字,才會嚇得一病不起,但是,跟她又有什麼瓜葛?

  他眼裡閃過一抹傷痛,「那文小姐是……」

  護士聊得興起繼續說:「文玨雲小姐是文先生的女兒呀!聽說從小就出外了,所以在文先生、文太太他們過世後,來不及趕回來。」

  「喔!我想起來了,她回來那天恰好趕上出殯,在跟院方結清賬後,又馬上飛回去考試了。」

  「咦?文小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文家沒有人了,她畢業後會留在國外等嫁人呢!」

  護士的話,一字一句像一枝枝的箭射進心裡。這就是真相?

  護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美女,即使昏迷還是美的不可思議,像這位先生一樣,人長得帥,連生氣都好有個性。

  生氣?後知後覺的護土終於發現徐禦征臉上的陰晴不定,嘿笑幾聲。

  「先生,沒事我就先出去了,有事請按鈴。」見徐禦征一臉冷凝直盯著文玨雲瞧,護士趕緊一溜煙退場。

  直到雙眼緊閉的她微微蹙眉,徐禦征才發現自己用力握著她的手掌,力量之大在她白皙的手腕留下一圈箍痕。

  她的笑靨以及祠堂裡牌位的畫面,不斷地在他腦海裡交錯著,還有他那難產的母親……

  真相揭曉,昔日的甜蜜架構在謊言之上,所以她始終無法交代身世。

  徐禦征將臉埋進雙手裡,拒絕再想起兩人相處時的美好。她是文檜的女兒,已經截斷了一切可能!

  為什麼要騙他?

  他一遍遍的自問,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個——為了贖罪。

  文檜欠下的,不是他們區區三條人命可以償得了的!

  好恨哪!恨文檜害他家破人亡,恨她偏偏是文檜的女兒。

  文玨雲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他覆在臉上的手掌,她虛弱的說:「禦征?」

  徐禦征抬起頭,望著病榻上渾然不知的她,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你覺得舒服些了嗎?『文小姐』。」

  一聲「文小姐」震得文玨雲呆若木雞。他知道了?天!他全都知道了?!

  「還是說謊久了,你已經忘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他眼裡的鄙夷抽光了體內的溫度,一股寒意迅速佔據整個軀體,文玨雲掙扎的坐起,而他冷眼看著她困難的移動,不肯伸出援手。

  該來的還是來了!

  坐穩之後,文玨雲坦誠說出:「我是文玨雲,文檜的女兒。」

  親耳聽到她說出口的震撼,不下於剛聽到時,徐禦征深呼吸再深呼吸。

  所有的辭彙都已空白,只有眼底的傷慟撻伐著她的心。

  「我很抱歉——」文玨雲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卻被他甩開。

  打斷她的是他的咆哮:「抱歉?為文檜的所作所為抱歉?還是為你自己的欺騙抱歉?二十五年前文檜為了權勢毀我全家,二十五年後你又是為了什麼?贖罪?」

  不是贖罪!文玨雲在心底呐喊著。

  他怎麼能夠完全抹煞掉她的感情?他的心已經讓仇恨蒙蔽得看不到她的心意了。

  所以她何必解釋呢?事到如今,他要怎麼認定都不要緊了,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她是文家人的事實。

  然而,她沒有否認徹底的撕裂他的心!

  傻呵!竟然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她也有一點動心,但他如何能夠要求豺狼的女兒善良?

  哈!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她所設下的騙局!

  他的咆哮引來護士關切,「先生,病房需要安靜……」

  徐禦征複雜的看了文玨雲一眼之後,拂袖離去。

  文玨雲木然的下床。

  護士急得大叫:「哎!文小姐,你怎麼自己下床了?」

  文玨雲認出她,終於知道身份被拆穿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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