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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真沒擔當,做事畏首畏尾的!蒙面人忿忿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

  「這包是絕命散,只要沾上皮膚,就是大羅金仙也難醫治!這是我千里迢迢派人從吐蕃王室裡拿來的毒藥,方才到手的,你看著辦吧!」

  「我……」謝邦振抖著手,接下絕命散。「既然有這絕命散,你為何不自己下手?」

  「李仲誠認得我,我不能冒著被認出的危險做這擋事。」蒙面人走到門前,擱下話:「事到如今,你不做是坐以待斃;做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你自己斟酌著辦吧!」

  謝邦振無奈地望著蒙面人離去,當初就是財迷心竅,才會汙下一批軍械偷偷運往契丹,所謂一步錯步步錯,眼前也只有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空氣中帶著殺氣!

  郁于狂倏然張開雙眼。

  房裡只剩桌上燭光.他睡了多久?班襲想是去煎藥了吧!

  耳畔傳來一陣不尋常的腳步聲,來人雖然刻意放輕步伐,卻瞞不了功夫深厚的郁於狂。

  若是平常,來幾個刺客都不礙事,可他肩傷未愈,又中毒初解,氣力猶虛……

  難道是下毒之人心有不甘?

  來人停在他窗口,郁於狂在他輕輕激破窗紙的同時,彈指熄滅燭火。

  房裡迅速陷入黑寂。

  他發現了?謝邦振心下大驚,正想拔腿就走,繼之一想;若依郁於狂平日的勇猛,此時早就出來抓他了,哪裡會毫無動靜?

  難道他沒有體力追出?

  謝邦振安了安心,環顧左右,院落裡安靜無聲,除了他與郁於狂沒有旁人。

  真是大好時機,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提劍翻窗入內,還不及適應黑暗,使教一團對象擊中。

  是枕頭!

  他冷諷,「曾幾何時,大漠雄鷹竟落魄到,只拿得動軟趴趴的繡花枕頭?」

  郁於狂望著桌邊黑影,沉住氣不出聲,剛剛拋出枕頭的刹那,他就離開床塌,只要再幾步,就能拿到他掛在牆上的彎刀,這時倘若發出聲音,就會讓刺客發現他的位置。

  黑暗裡只有自己濃濁的呼吸聲,謝邦振惻耳傾聽,卻怎麼也辨不出他的方位。

  還剩兩步就能摸到彎刀了!郁於狂緩緩移動步伐,不讓來者察覺。

  這樣不行!謝邦振心生一計,左手故意假裝摸索桌上,右手卻將燭臺往床邊扔去——

  黑暗中傳來鬱幹狂的悶哼,那燭臺竟不偏不倚地擊中他帶傷的肩頭!

  在那裡!

  謝邦振腳下一點,舉劍向郁於狂的位置刺下——

  卻讓他給閃過了!

  郁於狂雖然帶傷,身手卻仍靈活,他身形右旋,躲過淩厲劍招,左掌平起,抓住刺客的肩部。一勾一摔,徒手將他擺倒在地。

  謝邦振也不是軟腳蝦,他縱身而起,抄劍往郁於狂刺入——

  郁於在來不及拿彎刀,只能閃過他招招欲致人於死的劍法。

  幾個劍招下來,雙方都有些疲憊,忽然,門外傳來班襲的聲音。

  「郁於!」她端回藥汁,卻見屋裡一片黑暗,似乎還有打鬥聲,她轉身高呼:「來人哪!有刺客!」

  「別進來!」鬱幹狂大驚,班襲文弱,要是進來房裡就糟了!

  班襲的呼聲讓謝邦振慌了手腳,接著聽到遠處有雜遝的腳步聲往這裡傳來,他又驚又惱,無奈鬱幹狂身手矯健,怎麼也傷不了他!

  班襲聽到打鬥聲越來越猛烈,直惦記著他的傷,其它人又還沒到來,顧不得郁於狂的警告,便推門進去。

  門扇打到謝邦振,冷不防地他舉劍便刺,班襲的身手僅能防身,狼狽閃過那劍,迅速將藥碗往刺客身上潑去。

  「啊!燙!」

  謝邦振吃痛大怒,刷、刷、刷!連刺三劍!招招狠、劍劍毒!眼看班襲就要招架不住。

  「我在這裡!」

  郁于狂昂藏的身影從黑暗中站出,就著洞開的房門,謝邦振清楚看到他了。總算不會浪費這包絕命散了!

  「好小子!今天我就是走不了,也要拖著你陪葬!」

  班襲眼見他從腰際掏出一包藥粉,心知那必定有毒,在他還來不及打開的刹那,想也不想地使抄起桌上茶杯往他手中丟去。

  「啊!我的絕命散!」謝邦振眼睜睜看著剛打開的藥粉散落一地,又不敢用手去撿,心裡又恨又氣,轉身瞪著班襲。

  「你這該死的小子!」說完,他便擲出劍——

  「郁幹大哥——」蘭心公主也飛奔而至。

  班襲原本可以閃過那柄劍的,可是蘭心公主突然闖人利劍飛來的方向,她拉著蘭心公主往下,卻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在另一側的郁于狂根本來不及救他!

  隨後趕來的李仲誠也來不及出手!

  劍,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刺入班襲的左肩……

  一陣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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