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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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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還有多少兵力可以支援李將軍?」杜禦莆問。 「親衛府尚有十萬兵卒。」 「戶部、吏部二位尚書可有高見?」杜禦莆又問。 「現已徵募百萬民兵有餘。」 「很好!」杜禦莆點頭,複問:「史相爺有何看法?」 左相史理拂順蒼蒼銀須,「杜相爺先知灼見,願聞其詳。」 原先史理對這嘴上無須卻一路平步青雲、甚至年紀輕輕便高居百官之首的杜禦莆有些微不服,不過同朝數載,發現他剛而有禮,雖獨攬大權,卻不會剛愎自用;最令人欽佩的是,他一介儒生,卻熟習兵法,韜略幹練、從容退兵—— 至此,史理跟朝中上下對杜禦莆是心悅誠服了!無怪乎聖上在兩軍交戰的此時,依然放心前往離宮狩獵,而將朝中大事交付與他。 杜禦莆頷首,沉吟道:「東突厥狡猾,踞守陰山天險,我軍兵力雖眾,卻難以越雷池一步……本相也甚為頭疼!」 眾人皆點頭,「正因占盡地利之便,東突厥才肆無忌憚的屢屢犯我!」 「報!」禁軍校尉呈上一封信箴,「這是杜相爺府中傳來的家書。」 杜禦莆拿出家書一看,裡頭只有簡短幾句:有事相商,請速回。他搖頭,眉目間卻帶著笑意。這龍飛鳳舞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她寫的! 眾人鮮少見到沉穩的杜相,臉上現出無可奈何的複雜表情,好奇的互視一眼,站在身旁的史理倚老,偷覷了眼,被杜禦莆發現了也不覺慚,撫須評道:「好豪邁的書法!」 「謝謝誇獎,是拙荊所寫。」 「哈哈哈!杜相爺果然大度,伉儷情深令人羡慕!」幾位尚書稱奇,饒是當今公主也不致如此豪爽的「命」夫君早回吧! 史理素來懼內,很開心外表嚴正的杜禦莆也有此患,以肘頂頂他,「小老弟,外頭那些不懂事的人都譏我怕妻,其實咱們這不叫怕,是讓;男子漢大丈夫,出門在外多威風,回到家裡讓讓妻子又有何妨,你說是吧!」 杜禦莆哭笑不得,只得點頭,「史老說的有理。」 「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別耽擱了小老弟的要事,」史理瞄了瞄他手中的信箴,「用兵之事,明門再商議可好?」 呵呵,每回總是他礙于妻威託辭退席,這回總算有人墊著底兒了! 幾位尚書也趕緊起身,「下宮就不耽擱二位相爺了,就此告退。」大家都笑得曖昧。 杜禦莆不以為忤,「一道走吧!」 一行人來到尚書省外,突然有位官員見到杜禦莆,便興奮的向前揖禮,「見過恩公!」 「杜相爺真是桃李滿天下,功在社稷、功勞不小啊!」吏部尚書語氣有些薄酸地說。 杜禦莆平淡的答:「都是天子門生,于本相何功之有?」 「自古以來哪一個相國大臣不是門生滿堂?李尚書少見多怪!」 「史相爺說得有理!是下官失了分寸。」吏部尚書見德高望重的左相都出面說話了,趕緊道歉。 杜禦莆絲毫不以為意,和煦——笑,「史老要不要先回府?」 「天色不早了,本相也該回府了!」史理對杜禦莆附耳說:「那些女人家呀,晚個半個時辰回去都得花上一個時辰解釋,麻煩!」 杜禦莆揚起嘴角,「我明白。」 史理又頂頂他的肘,「你也早點回府。」說完眨眨眼,一副「你知道的嘛」的模樣。 「瞭解。史老慢走。」他們雖同朝為官、共掌國事多年,卻始終只有同事之誼,沒想到紗淩的一封信居然迅速拉近兩人的關係,這是杜禦莆始料未及的。 三位尚書跟著史理離去,杜禦莆轉向方才喚他的官員,微笑,「黔婁兄近來可好?」 黔婁子敬對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感到狂喜,激動的說:「恩公……請讓下官一拜!」 「唉!」杜禦莆扶起他,「不必多禮。」看了看他身上的青色官服,「黔婁兄可還順利?」 「托恩公的福,子敬自從回到黔州之後蒙邱刺史看重,先任採訪判官、後又獲保舉進秘書省……恩公對子敬恩同再造,」他又跪了下去,「子敬結草銜環也不足以報恩公大德!」 「唉!男兒膝下有黃金,別這樣!」杜禦莆又拉起他,「科舉制度雖然公平,卻仍有遺珠之憾;你既能蒙邱放一路保舉,必然有些才幹,應該好好效忠聖上才是,哪裡是本相一人的功勞。」 「恩公教訓得是!」黔婁子敬揩揩淚,「實不相瞞,子敬是特地來尚書省等候恩公的。」 「子敬聽聞李將軍與突厥蠻子久峙,心生一計……」 「慢!」杜禦莆制止,「隨本相進尚書省談。」雖然大內禁軍森嚴,還是小心隔牆有耳妥當些。 「我軍一分為二,通漠道大軍由雲州攻往定襄,定襄道大軍則由朔州出發,埋伏在惡陽嶺前,待時機成熟,即可越過惡陽嶺,一舉穿越陰山逼退東突厥!」黔婁子敬指著戰略圖說。 很好的計謀!杜禦莆讚賞的點頭,「不過……東突厥兵士眾多,潰敗後萬一占著地利之便,假意撤退,實則進攻,該如何是好?」 「東突厥善騎,子敬建議輕裝騎兵前攻,重裝騎兵則守候在靈州,當可一舉殲滅東突厥蠻子!」 杜禦莆一拍掌,「好、很好!黔婁兄看來文弱,卻雄韜大略,朝廷得此重將,乃聖上之福、百姓之幸!」他寫妥任命函,「本相現授你行軍副元帥一職,並派余平隨你領導十萬雄兵前往靈州鎮守,你可願意?」 黔婁子敬大喜,趕忙起身,「謝恩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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