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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的確是很巧。」向槐天淡笑,對於眼前下人眼中的大紅人、妹妹眼中的大恩人,以及大哥眼中的大麻煩,向槐天只覺得有趣。「怎麼今日沒到樽樓?」

  「有人嫌我吵又礙眼,所以被趕出來了。」雙手一攤,他想這種事往後一定會常常發生,他也不怕被人知道。

  「呵呵,你是男人,大哥一時之間總是很難接受,再接再厲啊!」他追求大哥的事情早在向府傳開,而從大哥沒把他趕出府這點看來,這個白雲或許不是沒有希望,所以他和葉兒倒是樂見其成。反正依大哥保守嚴肅的性子,若要他成親也不知要等到何時,不如由開朗活潑的白雲主動追求,未嘗不是件好事。

  白雲聞言,突然擊掌大笑出聲:「哎呀!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嘻!不過這樣也好,改天再給他驚喜好了。」白雲的一番話讓向槐天有些疑惑,但還沒開口詢問就被白雲打斷了思緒。

  「你袖袋裡藏著什麼東西?」忽地,白雲一雙靈活大眼盯向潔白袖口滑出的一條紅繩,粉唇忽然掀起一朵狡詐的笑花。「這線繩好眼熟啊!」

  「有什麼好眼熟的?不過是條普通的紅線繩。」向槐天不疾不徐地將紅線繩塞人袖子裡。

  「不不不!真的很眼熟,我幾天前才見過的。」

  「可能是玉珮吧!玉珮也都用這種紅線繩系的。」向槐天撈起腰側的祥龍缺,系著龍身的線繩果然就是紅色的。

  「不,也不是系王佩的,你袖裡那線繩比較特別,紅線裡摻著一點點的金粉,看起來比較高級……啊!我想起來了,那線繩不就是總管拿來綁錢袋的嗎?」一個彈指,答案終於水落石出。

  「你怎麼知道?」紅線接金粉是為了預防金錢不慎遺失時而做的辨認暗號,是向府裡特有的標記,除了向家人和總管,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

  「哎呀,還不是昨晚吃飽飯出去散步時不小心跳錯屋脊,意外走到錢庫的屋頂上,等我回神時,剛好就發現總管捧著一袋袋的錢在裡頭清點。」不小心跑到錢庫?哪有這麼恰巧的事?其實根本是想幹壞事吧?

  「你——」正想開口詢問卻被打斷。

  「你那錢袋裡裝多少啊?」

  「不多。」向槐天緩緩一笑。

  「不多是嗎?可照女人的說法,男人身上無端帶著錢准不會是去做好事的……」輕笑了一聲,狡詐的目光探索似地又滑到寬大的袖口,依那袖口的大小來看,裝個兩三袋錢絕對不成問題。「嗯,我想想,若是一袋銅錢呢,那就可以吃遍京城全數西施的豆腐.若是一袋碎銀呢,那酒樓畫舫待上一天一夜絕對是綽綽有餘;但若是一袋金子,呵呵.那就不得了了,聽說京城第一花樓就只收金子,所以向二爺袖裡的錢袋該不會就只裝著金子吧?」

  輕輕一笑,向槐天問道:「全是金子沒錯,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說什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咱們不如就一塊兒狼狽為奸去吧!」呵呵呵!就乘這次機會去瞧瞧二十有八的向樽日到底做過什麼事吧?

  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摸清他的一切。

  他幹過什麼又喜歡什麼,他或許可以如法炮製一番。

  一起去?他才幾歲?要是給大哥知道了,他肯定會被念。向槐天想也不想就搖頭,「我……我想這樣不太好。」

  「是嗎?那我可能會覺得根無聊,然後就會到水芙苑裡去一趟,接著我想我應該會把現在這段巧遇以及對話告訴葉兒姑娘,我想女權至上的葉兒姑娘應該會對這話題感到非常的有興趣喲!」話畢,褐色的雙眸無辜地眨了兩下。

  「你……」淡笑的眸子一瞬,終於正視白雲眼裡的狡詐,乖乖,這小子才幾歲就玩這種把戲,難怪大哥會說他是麻煩。

  「如何?我記得葉兒不太喜歡你去煙花場所吧?」

  「白雲,你去那裡到底想做什麼?」

  揮著手,他一臉嘻嘻哈哈,「哎呀!你做什麼,我當然就做什麼啊!」

  「我只是去那裡會會紅粉知己,聽她們撫琴歌唱。」看著他,向槐天暗示他去那裡純屬正派,若他想要做些有的沒的,他可給不起。

  「撫琴?」腦中閃過一個想法,白雲立刻走到他身邊。「這個好,就這個了,你幫我找個琴藝最好的姑娘,我想學琴彈給你大哥聽。」

  「啊?」

  「這個好,這個好,走,咱們快點去!」挽住向槐天的手,白雲一路拖著他上街。

  琴邊,微粗的食指撥了一條銀弦,驀然「錚」地一聲,劃破腦裡一片空白,刹那間似乎浮現了一個畫面。

  褐眸閃爍,看著震動的琴弦,「我以為不會,可心裡卻一直怪異著,或許以前真的會彈……」撫著琴弦,白雲低喃。

  那日葉兒姑娘也送了他一把琴,當時沒什麼感覺,可現在聽了這聲音,竟覺得熟悉,仿佛之前的每個夜裡,這聲音都伴隨著他入眠,那時的他寂寞地思念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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