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梵冥冥 > 要你不愛我也難 | 上頁 下頁


  丁梵妮滿面憂容,力道不覺加重了些,惹來丁其衡一陣悶哼,她連忙道歉,又跑回浴室將毛巾再擰一次。

  趁這空檔,丁雅珞斜睨父親,問道:「坦白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用這種語氣跟你老子說話,教外人聽見會罵你目無尊長哦。」丁其衡輕撫嘴角,挺不以為然。

  以一般中年男子的標準看來,丁其衡一頭烏亮的頭髮、輪廓酷似外國人,和魁梧的身段等,在在使人猜不透那是副四、五十歲男人會有的身軀,也因此,他極受女人青睞。不論老少,可謂之花運不斷。而他的美貌正是導致他婚姻失敗的罪魁禍首。當然,他的不夠忠貞、不堅定也是禍源之一。

  本來嘛,這得得天獨厚的美男子本該屬於大眾情人,讓一個女人給獨佔一輩子,怎麼說都太浪費了些,「愛美」為人之天性,是不?

  「少來這一套,人必先自重而後人重之,你早就把父親的形象破壞得蕩然無存了,還敢要我尊什麼長?別笑掉我的大牙了。」丁雅珞回嘴,鼻子端得老高。

  「你們還沒完哪?」從浴室出來的丁梵妮忍不住丟給他們一記大白眼,檢視著父親的傷口後糾起眉:「爸,你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不必了啦,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傷!隨便塗個藥就好了。」丁其衡揮揮手,渾然不似個傷者。

  「爸,你別再拐彎抹角了,快告訴我們你究竟為什麼被打,搞不好我們還能幫你出口氣。」丁雅珞有些不耐煩了。

  「你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個性真不討人喜歡。」丁其衡裝模作樣地搖頭歎氣。

  「是呀,爸,你就說吧,別教我們擔心。」丁梵妮接腔。

  丁其衡先是望瞭望妹妹,接著又望瞭望姐姐,然後一鼓作氣站起身,顧不得牽動傷口的疼痛,邊走向房間邊嘮叨:「你們姐妹倆遺傳得可真平均,模樣像我,個性卻一點不漏地承自你們老媽,著實令人受不了!」

  「倘若遺傳了你的風流才糟糕呢!」丁雅珞不甘示弱地反駁。

  丁梵妮則一徑地輕歎……

  一早,丁其衡進入辦公室時,就直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徵兆,雖然下屬們的反應一如平常,但,他心裡就是感到有些不尋常的意味。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丁其衡強自鎮定地辦公,然而,隨後傳來的召喚卻令他心頭湧上股不祥。

  進到董事長室,他立即感到陣陣壓力籠罩住他。

  「丁叔。」

  司徒赤魑打一照面,便似笑非笑地招呼了聲。

  丁其衡不大自在地笑了笑,必恭必敬道:「董事長,有什麼問題嗎?」

  縱使眼前是個小了自己十幾二十歲的後輩,但在職位上他卻是他的上司,而司徒赤魑的魄力、沉穩、冷靜、威嚴,在在都是他成功的條件,也是他使人敬仰的因素。面對如此一號人物,連他也不由自主地打心底畏起他。

  司徒赤魑絲毫不放鬆地審視著丁其衡,仿佛要看穿他一般,頓時空氣緊繃到了極點,好半晌,司徒赤魑才沉沉著開口:「你——心裡有數吧?」

  丁其衡一愣,反射性地裝傻:「什麼?」

  「需要我明說嗎?」司徒赤魑挑起一邊眉。

  丁其衡眼神閃爍了下——

  事情似乎……昭然若揭?可能嗎?

  「請董事長明示。」自亂陣腳即無圓轉餘地,裝傻到底為上策。

  「三千萬!我應該沒算錯吧?丁叔這招鯨吞蠶食可真高明啊,幸好發現得早,否則我是不是該讓位了?」司徒赤魑如笑面虎,在笑容背後隱藏了無可言喻的威脅。

  「我不懂。」丁其衡低著頭說,掩住表情。

  「丁叔,太牽強嘍!秘密都在桌上了,您再裝不懂挺沒道理的,此時此地,擺明瞭您知、我知,風聲一放出去,忙就不止天知、地知,連法院都會聞風捉人呦!」這警告夠明顯的了。

  丁其衡默不做聲。

  「丁叔在彩門也算元老級人物,好歹是個經理,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大夥是明白的,今天您有這種舉動,我該檢討,是福利不好嗎?是我領導失敗嗎?真的,我在反省,所以,找您來不是要責怪,只不過事情既已發生,尋求一個文明方式解決才應當,是不?」司徒赤魑一步一步誘導著叫他認罪。

  丁其衡輕撇了下嘴角。

  「有什麼證據呢?」

  「當然有。」一句信心十足的肯定句。「只是,搬出證據可就教人尷尬了呀!三千萬……您是中飽私囊?抑或作了轉投資?」

  「倘若我說不是我,你信嗎?」丁其衡直視司徒赤魑道。

  司徒赤魑回視著他,一晌,在唇邊揚起一彎美麗的弧度——

  「丁叔,您面不改色、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教晚輩好生佩服哪!」

  「別跟我來商場上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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