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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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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數米,聽見有人在喊什麼,接著,她與卞朝霞被龍少俊拉到一邊,燈光一閃,外圍立即有救護車快速駛來,車門打開,跳下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 「剛找到的。」近旁有人竊竊私語,「聽說是中國人,還挺年輕,可惜了……」 這幾句用的是英文,她聽得很清楚,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隨即一陣天昏地暗。 進去的醫護人員又抬著擔架急匆匆地奔過來,她再也忍不住,沖上前擋住去路,不顧別人的詫異,猛地揭開白單—— 焦了半邊的身體、猙獰翻開的皮肉,慘不忍睹。 放開手,白單落下,她感覺無法再支撐下去,身子一癱,半坐在地——長長的頭髮,不是他! 「亦輝、亦輝……」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她哽咽著抽泣起來,隨後,是不能自已的粗重喘息,像是憋了很久的氣,突然之間要迸發的徹底。 「甘蕾,別太動氣……」卞朝霞勸慰,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朝霞……」龍少俊似乎想要對她說什麼。 「別煩我。」卞朝霞小聲地呵斥,正在煩,沒什麼心情搭理他。 好吧,龍少俊聳聳肩,乖乖地閉嘴不再說話。 「就是這位小姐,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舒服。」某位熱心人士指著甘蕾,正對什麼人說著。 「還有完沒完啊?」卞朝霞轉頭,正想Say No,結果目光一接觸對方,繞到舌尖的話開始打轉,「你你你……」 「朝霞?」顯然,來人的驚訝並不比她少,視線下移,落到甘蕾的背影更加詫異,「蕾蕾?」 太過熟悉的聲音,刺激了幾近麻痹的神經,甘蕾驀地回頭,失神的焦距慢慢地對準了一雙乾淨得透明的眼眸。 「亦輝?」她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抬手,想要觸摸近前的面龐。 「是我。」董亦輝應聲,握住她的手將她扶起,感覺她手心一片冰冷,他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穿上,結果,還是感覺到她在止不住地顫抖。 明明他們只分別了一天,她為何看上去如此憔悴,就像是大病了一場? 溫熱的體溫從交握的雙手處源源不斷地傳來,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不是幻覺,他就在她身邊,實在太好、太好了…… 淚痕未幹,甘蕾突然張開雙手,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狠命地抱緊了董亦輝,將臉埋入他的胸口,呢喃地開口:「亦輝,我捨不得你。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說了多少個好不好,直到最後自己說得沒有力氣,沉重的眼皮抵擋不住困意來襲快要睡過去,她還死死地抓緊了董亦輝,不願放手。 不分開了,她愛他呀,真的不願再分開了…… 「我們平常逼你相親那是為你好,可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就算你們來電了吧,好歹相處一陣子再說,別賭氣隨手一抓就逮住這個不放好不好?」 …… 「有沒有搞錯?哪有都快要公證了才把戒指拿出來給新娘戴的?喏,還大得這麼離譜。董亦輝,你到底是不是想娶我女兒?」 …… 「蕾蕾,除了父母,你是我在世上最親的人了……我一直當你是我妻子,要好好愛,好好疼。」 …… 「不合適的東西,不管再怎麼小心,終有一天會礙事。」 …… 「亦輝,我捨不得你。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 雜七雜八的聲音嘰嘰歪歪,一連串的畫面閃過去,頭痛欲裂。渾身重得很,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的心口上,堵得慌,怪悶的。 搭在胸口的手動了動,床上的人掙扎著翻了個身,手順勢放在枕頭上,散開的長髮逶迤開來,覆蓋了半邊面頰。 手感不對哪,手指頭動了動摸到了被角,微微蹙眉,好生奇怪,為何被子會完整無缺地蓋在自己的身上? 甘蕾勉強睜開眼,短暫的昏眩之後,入目的天花板正中的日式吊燈稍微刺激了神經,提醒她並不是在自家的臥房。 懵懂地回想,記憶回放,她驀地張大眼,終於記起來—— 對了,爆炸案!亦輝! 掀開被角就往地下跳,來不及穿鞋,光著腳丫跑到沒有關嚴的門邊,正準備拉開門把出去,忽然,耳邊傳來隱隱約約對話的聲音—— 「……無論如何,逃避是你的不對。」不客氣的女聲帶著明顯的指責,非常的一針見血。 甘蕾怔了怔,刹住腳步,握住門把的手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半俯下身子透過門縫朝外張望。 套房外的小客廳裡,董亦輝、卞朝霞,還有上次在醫院裡被自己修理了一頓的叫龍什麼的小子盤膝坐在榻榻米上。 「我承認,有那麼一點衝動。」董亦輝抬眼朝這邊看了看,嚇得她以為他瞅見了自己,忙往門後躲,屏住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聽見他說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蕾蕾她——我以為,她開始厭煩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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