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靡 > 鬥氣冤家妙情緣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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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上血。她的話提醒了他。生命力正在不停地流失,孔孟覺得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漸漸模糊起來。狠狠地咬住下唇,借由疼痛保持清醒,他打了個手勢,原本乖乖待在容易懷裡的寶寶就蹦了過去。他不停地變換了幾種手勢,隨後,就見寶寶爬上樹,悄聲無息地離去。 看見一旁的容易,孔孟叫她:「你,過來,幫我把衣服脫掉。」 容易眨眨眼,有些恍惚,這是孔孟嗎?為什麼她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還是那平凡的五官,但是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眼睛現在是那麼地深不可測,還有他語氣中包含的威嚴,讓她不知不覺就屈服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見她呆呆的模樣,孔孟喝道。 「哦。」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容易暗暗地告誡自己,一切事情,等到這一堆爛攤子收拾了以後再去追究吧。 在孔孟的指揮下,容易幫他褪去了外套。 「現在,幫我把外套裡的東西拿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孔孟強迫自己清醒。 「是這些嗎?」容易將從他外套裡翻出來的東四攤在自己面前,一把匕首和一個打火機,這些東西能幹什麼? 在孔孟的示意下,容易用匕首割開他的襯衫,裸露出傷口,血肉模糊的樣子讓她只想吐。 「不准吐,要吐也先把事情幹完再吐。」孔孟警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容易已經湧到喉頭的胃酸就這樣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好霸道的男人,也不想想現在是誰有求於人,居然還敢頤指氣使?算了,看他受傷的分上,就不和他計較了。等到他能夠生龍活虎的那一天,她再將今天這筆賬連本帶息地好好地討回來。 「你確定要這樣做?」容易一邊拿打火機給手中的匕首加熱,一邊顫抖著聲音問身邊的孔孟,「我要聲明,做這種事,我是真的沒有經驗,萬一,萬——……」 「行了,快照我說的做。」背靠著樹幹,孔孟將地上的外套揉成團塞進嘴裡。他當然知道容易沒有經驗,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經驗。將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中,說放心是騙人的。但是,不相信她又能怎麼樣?現在的情況,他難道還能奢望半空冒出一個外科醫生嗎?幸虧老天保佑,讓消失已久的月亮出來了,多多少少地增加了一些照明度。 看著容易猶豫的模樣,知道她確實是在害怕,心裡多少有些不忍,「快動手吧,你遲疑越久,耽誤時間越多,我死得就越快。」將眼睛閉上,孔孟虛弱地開口,「其實擔心的不該是你,而是我。我都不怕你把我弄死,你怕什麼?不會是你覺得虧欠我太多了,害怕我死了以後化為厲鬼來找你吧?」厲鬼,真是個好主意。想像著容易見到鬼時的模樣,他不由得低聲笑起來。 「你的臭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呸呸,什麼死不死的。聽見他說自己要死,容易的心裡有酸酸的感覺。明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打氣,可是就是管不住嘴巴,想要和他唱反調。「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去拜神七七四十九天,感謝人間少了個禍害。」 「是嗎?」發紅的眼圈洩露了她的口是心非。又來了,孔孟籲了一口氣,她到底有多少種面貌呢?從認識她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已經見識了她豐富多變的情感。驕傲的,憤怒的,嬌媚的,矯揉造作的,以及現在——脆弱的。是——為他嗎?說不清楚心底的是什麼感覺,他拽住她拿著匕首的手,用力拉向自己,「那麼,只要你在這裡狠狠地刺進去,我就可以去向上帝報到了。」 被他拉近的容易清楚地看見他的傷口,持刀的手不住地在抖動。她是真的沒有把握啊,如果,如果…… 「你——放手去做吧,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怪你。」孔孟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貝齒咬住下唇,容易顫巍巍地將匕首對準傷口,用力地切下去—— 「滋——」烤紅的刀刃接觸到皮肉,空氣中充滿了燒焦的氣味。孔孟痛苦地移動了下身軀——死妮子,她當她在殺豬啊,太用力了。 「很痛,是不是?」忙不迭地把刀子移開,看著孔孟痛苦的樣子,容易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嗚……我說過,我不行的。」 她的淚珠掛在眼角,算不上柔媚,至少沒有那天清晨的風情萬種,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是牽動了他的心。孔孟抬手,拭去她的淚,勉強地沖她一笑,以眼神示意她繼續下去。反正都讓她切了,再多幾下也沒有關係。 有些詫異孔孟會對自已有溫柔的舉動,容易不自覺地愣了一下。冉看他沖自己無言地微笑,顯然是想鼓勵她,但是臉色的蒼白卻顯示他擠出這樣的笑容是多麼地困難。好嘛,好嘛,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卷起衣袖,容易再次移近孔孟的胸膛,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肩窩處用匕首挖著。 隨著她靠近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勉強睜開眼,孔孟就看見容易的一頭褐色卷髮在他的鼻尖下晃動。從他這個視角,可以清楚地看見容易的粉臉上有著薄薄的汗水。原來是她的發香啊,其間混合了她因為忙碌而滲出的淡淡的汗水的味道,蠻特別的。迷迷糊糊地想著,突然有種想抬手摸摸她頭髮的衝動,可是,無力的手卻使不上勁,乾脆將臉埋進她的發中好好享受。 「怎麼了?」被孔孟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又把他弄痛了,容易急急地抬頭問。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孔孟的唇就這樣印在容易忽然仰起的臉上。 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算是孔孟非禮了她,還是她輕薄了孔孟?不過貼在她臉頰上的唇,帶著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有點像是觸電。 觸感不錯,就不知道落在她唇上的滋味如何?盯著她的小小的櫻唇,孔孟覺得自己突然有些口渴。 「唔——」孔孟吃痛地哼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自己握刀的手不自覺地向裡推了推。急忙低下頭,容易使勁拍臉蛋,要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孔孟的傷口上,儘量小心地用匕首翻動肌肉,小心翼翼地找尋那顆沒入肌膚的子彈。 不過,要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中專心,很難呐…… 「成功了!」長長地籲了口氣,容易滿頭大汗地注視手中的子彈。 「你做得很好。」用力扯掉嘴裡的外套,孔孟嘶啞著嗓子說。 「可是,你的血還是沒有止住。」最初的勝利感消失,容易擔心地看他,他的臉色真的好蒼白。 孔孟沒有回答,只是看她的身後。 「寶寶?」容易回頭,很意外地發現寶寶蹲在她的身後,「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就等你這個蒙古大夫結束手頭的工作。」真是變臉如翻書啊,不理會容易氣得牙癢癢的模樣,孔孟徑直吩咐她:「把寶寶拿來的草藥嚼碎,敷在我的傷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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