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明 > 半調子相思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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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今天和冠聯集團所談的合作案是很重要的,不論你是否很樂意去應付這些人,但請你記住你是我楊某人的女兒,大一銀行是你的,你嫁給誰,誰都沒膽給你罪受,所以眼光放遠一點,不要像人家小女生一樣,以為談戀愛可以當飯吃,」 楊婉兒不語,輕輕微笑點頭,當場承諾會扮好自己的角色。楊雄見女兒如此聰穎,馬上能體會為人父的心情,更對楊婉兒的識大體感到贊許,他總算沒有對不起楊家的列祖列宗。 他滿意自己的教育成功,更滿意楊婉兒沒有讓他失望,所以楊雄特意將聲音放溫柔一點地說: 「今天你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幫爹地應付好容家的人,好不好?」 楊婉兒對父親少有的溫柔與請求,深深地感動,她感覺得到楊雄要她傳承大一銀行,甚至發揚光大的期待之心,那是一種父親對自己子女發自內心的期待。 楊婉兒深深瞭解,且在多年前她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父女間雖然意見相左,但楊婉兒都不打算違背父親。 這並不是宿命,而是她認為既然身為楊家人,就要為楊家的事業盡心盡力,縱使她僅是一名女子。 她楊婉兒生來就是要「談」生意的,而不是生來談戀愛的。 她捨棄這份權利! 她不覺得可惜。 是因為這份權利在她所聽、所聞的世界裡,並沒有讓她欣羡或者讓她覺得「戀愛」有絲毫足以可取之處。 戀愛所代表的是一個亂象的開始,有人可以為一個不太相干的男人爭風吃醋,而毀了多年的情誼。 也有人會因談戀愛而失去自我,生活的話題都是以他為中心,內容千篇一律,毫無建設性——「他喜歡我穿什麼顏色的內衣,或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接吻?」 或者「他到底愛不愛我」之類的無聊話題。 最重要的是,她認識的朋友裡百分之一百在談戀愛後,智商起碼跌了一百八十,狀似白癡。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發笑,問她們有何好笑之處,答案千篇一律的都是: 「我不知道,反正想到他,我就很開心。」 這種答法,是不符合法律的「因果論」,她實在無法感受到愛情有何迷人之處? 尤其她們每次失戀後,又會紛紛跑來向她訴苦: 「Yvonne,為什麼他要離開我?」 而每次在楊婉兒說了一番大道理後的沒幾天,她們又開始追求另一段新的戀情,讓楊婉兒覺得自己才是白癡。 而她們就在這種周而復始、反復為之、屢試不爽、樂此不疲的情況下,談一段永遠沒有結果的愛情。 所以楊婉兒對愛情下了一個定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並非楊婉兒乏人問津,所以無法談成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所以才對愛情下了這一個不怎麼對,可是又不能說她錯的結論。 而是很奇怪的與楊婉兒同班法律系的男生,與平常法律組的學生頗有不同,那張嘴的功能似乎僅剩說話而已。 每個問題都要追根究底地問——尤其對別人的隱私特別感興趣,似乎有千載難逢、不容錯過的決心。 楊婉兒討厭多話的男人。 言多必失。 所以大學四年找不到適當的戀愛人選。 然而身邊的男孩對股票比對女人有興趣,有一個蘇格蘭的男孩還對她說: 「我現在正式向你求婚,我實在熱愛你那顆對股票極為敏銳的腦袋。」 因為那天教授要大家分析最近的股市趨向的造成原因,獨獨楊婉兒獲得教授的讚美,所以有人熱愛她的腦袋,並願「附帶」接受她的身體及婚姻。 基於楊婉兒在英國十幾年的「談」戀愛心得,她同意父親對她的婚姻的看法: 「不論婉兒嫁給誰,永遠只有楊婉兒給老公臉色看的份。」 所以嫁誰都一樣! 當然她也同意今天順便相親的結局,反正都從英國回來了,人生既與從前不同,何不扮好應有的角色,各司其職,皆大歡喜,所以她淡淡地對楊雄說: 「爹地,我會盡好作為楊雄女兒的責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我們姓楊的。」 這二十五年來他們父女倆第一次心靈如此契合,心照不宣,楊雄感動地握住女兒的手,輕輕地點頭,拍拍女兒的肩說: 「你長大了,我很放心把銀行交給你。而且,爹地不是不知道容天浩那小子的花邊新聞,女兒,容家那小子最好在女人堆裡,永遠滾不出來,那冠聯集團很快就是我們的,他愈爛愈好,反正猴子永遠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語畢,楊雄即大步走出楊婉兒的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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